成长之路：从当年在大连和程军过招（上1）、到2005年安家三口在长城上留影（上2），安仔挥杆时的镜头，再到她的美女妈妈（图4），安秉勋和中国的渊源很深。（图片提供：焦志敏）

 

     安仔大名安秉勋，韩国人，也是中国血亲。因为他妈妈是黑龙江人焦志敏。8月31日凌晨五点不到，安仔在美国俄克拉马州的南丘高尔夫球场创下历史，成为第一位赢得全美业余锦标赛冠军的高中生，也是年龄最小的全美业余锦标赛冠军。30日那晚，焦志敏也几乎没睡。

     她在中国，正出差在外，无法上网，一直忐忑地等着大洋彼岸的消息。凌晨三点，她觉得应该有消息了，但不敢去打听。她知道，丈夫安宰亨在给儿子做球童，不便接电话；她想给在佛罗里达州的婆婆打，后者肯定在看电视直播。但怕万一儿子输了，婆婆会太激动，思前想后，只有等。凌晨五点，她终于收到一个美国朋友的短信：“胜利在望了。”

    焦志敏这才敢打电话给公婆，一接通就听对方用韩语在兴奋地夸着孙子。赢了！焦志敏的眼泪也流下来了。儿子学球十二年，这一夜是分水岭。儿子赢了这个冠军，不但是韩国的光荣，也是中国的光荣。

 

    儿子赢了这个冠军，也是为她和丈夫安宰亨多年两地分居奔忙孩子的最好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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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仔生于1991年9月17日。这一天，他离18岁生日还差18天，他是历史上最年轻的美国业余锦标赛冠军，把一年前新西兰籍韩裔选手李真明的纪录提前了一个半月，也创下了高中生赢得美国业余锦标赛冠军的先例。焦志敏本想9月初就从北京回美国，好好地帮儿子过18岁生日。儿子成人了。当年轰动中韩的乒乓婚姻也完全开花结果了。她和安宰亨最近一直在为给儿子买什么生日礼物而烦心，他们知道，儿子喜欢车，但又有点担心；不买车，又不知买什么好。谁知儿子先给自己准备了份世纪大礼。

 

    先别说礼物，就是整个行程也要改变了。全美业余锦标赛后本来是在锯齿球场举行的全美少年球员锦标赛，安仔早就定好去参加的。比赛结束，妈妈也来了，自己也该开学了，全家人可以团聚一阵子。

 

    但现在，安仔暂时回不了佛州家里，开学也推迟了。他从锯齿球场要马不停蹄地赶回韩国，因为韩国最老的比赛——韩国公开赛紧接着全美少年球员锦标赛举行，组委会由于安仔赢下了全美业余锦标赛这一不世战绩，特地邀请安仔回国参战，盛情难却。

 

    而焦志敏也发现，一夜之间，她自己的定位也发生了变化：二十年前，这位中国乒乓球第一美女嫁给了韩国的乒乓英雄，成了超越中韩体育的一段佳话，二十年来，焦志敏一直是韩国的名人。安仔出世后，一直在父母的光环下。以前，安仔常问父母，为什么人们提到他时总是加一个帽子：要么是焦志敏的儿子，要么是安宰亨的儿子。

 

    现在，焦志敏的称谓变成了名人母亲。

    安仔取胜后第二个星期，焦志敏回了一次韩国，发现儿子成了韩国的新英雄，每个人都和她谈美国业余锦标赛，她第一次成为儿子的背景人物。

 

    平生第一次，焦志敏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陪衬，因为那是她心爱的独生子。“我还要回家看看爷爷。”安仔告诉焦志敏。安仔这次凯旋，除了回报乡里这一情结，还有告慰故人的意思。

 

    安仔的爷爷生前是位中学老师。小时候爷爷没少带他出去玩，也没少给他买好玩的高尔夫模拟玩具，所以，安仔达到他人生的第一个高尔夫高峰时，想起了爷爷。他爷爷在2004年去世，奶奶后来一直在佛州和孙子住在一起。

 

    焦志敏很难经常陪着家人。2002年，她在北京创业，开了个公司叫全天通信息咨询公司，这几年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该公司第一家把韩国彩铃业务打入中国市场。

 

    2005年安仔去美国学球后，焦志敏和安宰亨轮流在美国陪孩子和老人。到了2007年，安宰亨辞去在韩国的工作，长住佛州，成全焦志敏在国内的打拚。焦志敏后来基本是一个月去一次美国。最近忙些，有两个多月没去了。现在，安家三口将一起出现在韩国公开赛上，再回佛州家给安仔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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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仔在佛州的家位于布兰德顿镇的Concession球场边，他们也是该球场的会员。

 

   一年前，安仔离开了镇上的IMG高尔夫学院，练球主要在Concession球场。这次安仔赢了全美业余锦标赛后，在布兰德顿镇自然引起轰动。IMG学院和Concession都大幅宣传。

 

     Concession有一对老夫妻会员还特地去现场为安仔加油。安仔赢了后，他在球会的少年好友阿森劳特宣布，自己的爱车法拉利可以借安仔开一天。安仔在参加全美业余锦标赛期间，他还在酒店里玩那种遥控车打发时间。当然，法拉利可以等待，安仔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可能是去看一下“赛程墙”，或者叫作“功勋墙”。

 

    在安家客厅里有一面墙上贴着安仔当年的赛程，每个比赛栏的旁边，注着安仔和父亲商定好的目标，譬如争取入选佳能杯；打进少年巡回赛中积分最高的劳力士赛冠军赛中四强；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靶子就是八月底的韩国业余锦标赛。安仔去年参加过这比赛，不过没有晋级，所以，他今年在这比赛旁边标的是：晋级！即进入64强。

 

    但现在，他全年的目标都超额完成：进了佳能杯，入选联赛全明星第一阵容，劳力士得了亚军，最后这一把不是简单的超额，简直是放了颗卫星：赢了全美业余锦标赛。也许正是目标定得相对较低，安仔在业余锦标赛上一路斩将，心态很轻松。8月25日，他以两天71和74的正5成绩顺利晋级（晋级线是正8）， 安家父子击掌庆贺： “完成任务!”

 

    之后每赢一场都是赚的。但谁都没想到，包括安家父子，他们会击掌到最后。美国业余冠军赛是美国最古老的比赛，1895年问世，一直是美国人心目中最纯粹最草根的高尔夫赛事，所有的美国高尔夫人都以夺取这一冠军为最高目标。像二十年代的美国球王鲍比琼斯，后来的尼克劳斯，米克尔森和老虎伍兹都夺取过冠军而且引为终生的成就，老虎伍兹还一连三年夺魁，之后马上转为职业选手。

 

    100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高中生夺取过全美业余冠军。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因为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些偶而爆冷的江湖老将，在这个比赛中称雄的都是大学高手。正是这个原因，当安仔进六十四强，开始和那些比自己大四五岁的对手展开逐洞赛时，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到底能走多远，哪怕他闯进32强又进16时，他也是赛事新闻中一个有趣的小注脚。

 

    但在16进8和8进4再过两关时，美国人紧张了。这个韩裔高中生要干什么？

 

    在16进8和8进4强这两战中，安仔打出了水平和风范。进8的比赛，安仔打了20洞，赢了Marquette大学三年级生凡西克，这人在今年曾以外卡打过美巡赛，他父亲是著名的《体育画报》高尔夫球记者；此后的8进4，安仔打了21洞才赢了史坦福大学四年级生西格勒，史坦福大学里没有俗货，因为那是老虎伍兹的母校，魏圣美现在也在那儿上学。加2个洞，加3个洞，都是高中生赢，这就说明安仔的意志力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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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重大的战场，这么惊险的演变，当进入四强后，安仔对爸爸说，“还好妈妈没来，否则她在现场看肯定紧张得晕过去。”安宰亨事后把这话转给焦志敏，焦志敏宽慰地笑了，她把这话当成儿子的一种体贴。其实她经过的场面一点不输给儿子。中国人对焦志敏的回忆，最经典的自然是1986年汉城亚运会，中国乒乓球全面溃败，只有焦志敏守住了女单一线。在决赛中击败了当时巅峰状态的韩国选手梁英子，“记得那一场正好在汉城，主场观众那叫狂热啊，我一开始都不知道怎么打球了，输给梁英子一局后，我才清醒了，最后赢了冠军，那场面，儿子是无法体验的。”焦志敏现在可以轻松地说起了。

 

   亚运会、梁英子那些早已成过去，焦志敏现在的心思全在儿子的高尔夫上，那天儿子进四强后，她和老公打电话，两人感叹道，“本来以为乒乓球是世界上最难、更刺激的项目，谁知高尔夫比乒乓球更难，更刺激。”可能也未必，他俩自己打球时不觉得，而如今看着儿子在奋斗，关心则乱。儿子是他俩的一切。

 

    自从安仔打高尔夫出了名后，焦志敏和安宰亨面临的最常问的问题是：你们两个人都是乒乓名将，为什么想到将儿子送到高尔夫去了？

 

    其实人们有所不知，安仔打乒乓还不错。在佛州安家，有一张乒乓桌，安仔有时也会上去挥挥拍，他是左手横拍，用焦志敏的话来说，“他挺着肚子拉弧圈，颇有当年王涛的意思”。

 

    但王涛绝对征服不了美国业余锦标赛。

 

    焦志敏并不避讳当初给孩子的选择。她和安宰亨认为，高尔夫运动员的运动生涯长，而且代表着一种绅士风范，还  有韩国的高尔夫风气盛行，算是社会的主流运动，再加上安仔从小养成较沉静的性格，安仔从小学四年级起就戴眼镜，文气得很。所以，安仔七岁时就学高尔夫了。

 

    但焦志敏和安宰亨根本没想到，他们俩打乒乓球已经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而儿子打高尔夫，则是震动世界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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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安仔在半决赛以剩2洞赢3洞的成绩击败Fresno State大学二年级生巴特时，美国人已经有一种预感要出大事。韩国小子势不可挡，这时候人们开始重新打量安仔。媒体开始介绍他父母的体育辉煌，觉得这会有利安仔的决战心态。

 

    其实与其说是父母的辉煌帮了他，还不如说父母的经验。

 

    到决赛，安仔和Clemson大学四年级生本·马丁交手时，一开局并不利，前3个洞落后。安宰亨就对儿子说，“你太紧张了，其实无所谓，我们打到这里已经够了不起的，别想着冠军，胜负，放开来打就行了。”安仔听进去了。

 

 

 

   36洞的决赛，前18洞，安仔已经以赢3洞领先，打到25洞以赢6洞领先，最后本·马丁反扑了一阵，安仔在第31洞奠定胜局，因为那时他已赢了7洞。历史就这么被创造了。但有意思的是，当他取得胜利的一刹那，安仔没有显得特别的兴奋。就和父亲拥抱了一下，和对手握了一下手。一点没有创造历史的狂喜。

 

    “儿子，你为什么当时不兴奋一下，欢呼一下。”连焦志敏都事后问。“决赛的表现也不是最精彩的，而且看到对方也挺惨的，就不想欢呼了！”这是安仔的答复。

 

    和前几轮相比，尤其是八强和四强战相比，决赛有点反高潮，确实双方都有点累了。而因为输掉决赛，本马丁还丢掉了目前最热的一张门票：沃克杯出场券。

 

    沃克杯是两年一度的美国业余队和英国及爱尔兰业余队的对抗赛，各出十人，犹如职业选手中的莱德杯，这在世界业余界极为重视。在决赛前，美国队阵容只差一人，预计在本马丁和俄克拉哈马州的彼特·尤莱恩之间选出。本马丁输了后，这张入场券就归尤莱恩了。

 

    尤莱恩曾是安仔在佛州IMG高尔夫学院的学长，和胡牧是好友。对于安仔来说，他可能一下子并不明白这一胜利背后的巨大的意义。最先震撼这位17岁年轻的心灵的，肯定是这个冠军带来的三大满贯的参赛豁免，即明年的美国名人赛、美国公开赛和英国公开赛，但是，大满贯年年有，像安仔这样创造历史，也许是空前绝后的。

 

    安仔赛后打开手机，有100多条短信，再看计算机，有200多封邮件，都是祝贺的。“儿子，你知道最应该感谢谁吗?”焦志敏在电话里问。

 

    “我知道，是爸爸！”儿子明白父母为他作出的牺牲。

 

    “当初嫁给安宰亨时，就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会幸福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深刻地体会到这点。而从他对儿子身上，我更发现他的责任心和牺牲精神，”焦志敏也这么说，“有时他和我在电话里聊到在国外的不易时，常把我说得眼泪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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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儿子，安宰亨和焦志敏真叫苦心经营了。而安宰亨更不容易些，举几个例子：儿子六岁时，是他带着练了高尔夫，这是冠军的开始。

 

    韩国冬天冷，因此他把儿子带到深圳，焦志敏隔三岔五来看看，但全程是他陪着。在深圳住酒店，一住两三个月，除了练球，下场，别无消遣。酒店里的饭食都吃厌了。除了球技，安宰亨还教儿子球德，有一天儿子在深圳打球时摔杆，安宰亨就提早结束练球，到家后轻轻地打了一下儿子屁股，这是唯一一次“打”孩子。

 

    到美国后，青春期的儿子有些叛逆。安宰亨规定，儿子每天只有一美元零用钱，儿子希望涨到三美元。“官司”打到焦志敏那。安仔扬言，如果达不到目的，他就要出家儿。

 

    弄得焦志敏哭笑不得，问安仔明不明白“出家”的含义，安仔说，就是独立生活，赚钱，买大房子。

 

    焦志敏告诉儿子“出家”的真正意思时，儿子和老子都笑了。零用钱还是一美元，“出家”的故事被笑到今天。

 

    安仔的中国话说得很好。甚至可以说，和他的韩语、英语一样的好。这一半归功于焦志敏的家教，一半归功于安仔在深圳结识的那帮球友。

 

 

    除了生活，安宰亨还把体育哲学心得告诉儿子，但是有意思的是， 虽然他们朝夕相处，但有什么问题，安宰亨主要靠写信和儿子交流。一开始是白纸黑字，后来是写电邮。所以在安家，母子靠电话，父子靠信。安仔也认可这两种方式。

 

    安仔虽然性格宁静，像父亲，但是遇到大事，热闹事，他也很有感召力，所以在美国，他朋友不少，算个小领袖。今年的佳能杯比赛时，安宰亨给儿子写了封信。

 

    佳能杯是AJGA（全美少年高尔夫联赛）的东西区全明星赛。今年，安仔首次成为东区代表。在比赛期间，安仔很活跃，鼓动队友，分析战情，不是队长胜似队长。过分活跃，连自己的正常训练都没有保证。

 

    安宰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你必须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再去给队友加油。集体是由个人的表现而组成的。”安仔一开始不同意，“佳能杯是团队比赛，我先奉现给集体，才是本分。”

 

    其实，说及个人和集体的关系，安宰亨的个人战例最雄辩了。从韩国人的角度看，韩国乒乓球最伟大的一战，是1986年亚运会中韩男子乒乓团体决战，中国派出了江嘉良、惠钧和陈新华，韩国派出了刘南奎、金琦泽和安宰亨，结果，那一战打得难解难分，韩国人以5比4最后胜出。安宰亨独取三分，最后决胜盘他几乎是驾驭着韩国人的山呼海啸击败了中国的惠钧，成了韩国英雄。个人在团体战的作用，安宰亨最明白不过了。但要让儿子明白这一点，还需要时间和历练。

 

    佳能杯，给安仔上了第一课。他出马三次，前两次是和队友配合四人两球，赢了，第三次是个人赛，他输给了对手，加州的杰姆士贝克。

 

    最后，西部队以25.5比24.5击败东部队。如果安仔赢了最后一场比赛，东部队就可以赢了。

 

    安仔终于明白爸爸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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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水平并不是你真实的水平，你还有很多欠缺的，你的目标是美巡赛，所以，以后你要更刻苦地训练，更注意自己的形象。”在儿子得冠后几天，看着儿子享受了胜利的喜悦后，这样的一封信又躺在儿子的邮箱里。

 

    安仔明白。他想成为米克尔森那样的球手。安仔的偶像是米克尔森，因为米克尔森的短杆最好，安仔的短杆也可圈可点，他希望成为第二个米克尔森。米克尔森也取得过美国大学冠军。

 

     这一点，焦志敏安宰亨也欣慰儿子的坚持。记得在前几年，焦志敏去美国探亲，实在心疼儿子和老公，就试探着问儿子，“要不我们不在美国学了，回韩国吧？”儿子正色说，“不，我要留在美国，高尔夫是我的生命。”安家是在2005年底来到佛州的，而指路的正是胡牧一家。

 

    安家开始动出国学球这脑筋是在2004年，乒乓球名宿徐寅生有一次和焦志敏聊天，说起美国佛州的IMG高尔夫球学院，焦志敏就上了心，找到IMG在北京的办事处，而办事处的人就把胡牧一家介绍给焦志敏，“凡事只要看胡牧怎么走的就行。”胡牧的父亲胡建松、母亲王丽娟帮助焦志敏联系了IMG学院，两家人也成为好朋友。后来他们在深圳的球圈子不断扩大，韩韧一家也是焦家的朋友，三家的交情从深圳延伸到美国。

 

    其实今年韩韧、胡牧也参加了全美业余锦标赛，韩韧未能通过资格赛，胡牧通过资格赛，但在正赛中未能打入六十四强。但三家人都在关注着安仔的进展，韩韧的父亲韩听涛是美国业余赛制的专家，安仔夺冠这一路，他也不断和圈内朋友交流；胡建松在安仔取胜后，感叹说，“安仔得了父母大战不乱的真传。”

 

    曾和安仔在佛州IMG学院同学几年的何泽宇对安仔的大将风度盛赞不已，“安仔打球很猛，尤其是逐洞赛上，他的气势一旦上来，很难挡得住。”

 

 

    安仔虽然年龄比胡牧、韩韧小几岁，但确实已经走到胡牧、韩韧、何泽宇的前面，或者更确切地说，他走到了所有青少年选手、业余选手的前面。但是，他最早的靶子是中国深圳的那一帮高手，包括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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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焦志敏在得知儿子赢了之后，发的第一批短信名单中，就有程军。

 

    “我当时没看到短信，到了中午11点，又接到焦志敏的电话，这时我已知道安仔赢了。”在国内圈内，程军和安家的关系挺特殊的。因为第一个认识到安仔的高球天赋的，可能就是程军。

 

    1998年联盟杯大连站在夏丽球场，焦志敏安宰亨带着安仔从汉城到了大连。在所有球员中，安仔一眼看中了程军，喜欢上了程军的挥杆动作。焦志敏请当地圈内朋友和程军打了招呼，带着儿子下场练球。

 

    一轮下来，程军就觉得安仔不是池中之物，就和焦志敏安宰亨聊了起来，并且表示，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考虑在冬天到深圳航港练球。程军是航港球会的老板。可能也是被程军的热情介绍打动，从1999年，安宰亨就带安仔去深圳过冬，一般在那儿住两个多月。坚持了三年。前两年主要在南华球会，后一年就在航港。

 

    这三年，对于安仔来说是快乐的三年，因为他结了很多球友，关于安仔的深圳故事，都在那三年里发生。流传最广的故事就是，安仔不到十岁的时候，在航港和程军打了一场，程军打黑梯（tee），安仔打白梯。18洞打下来，程军硬是没赢得了安仔，那天安仔打出了73杆的成绩。

 

    顿时深圳江湖轰动了，第二天，韩韧等小将也和安仔约战航港，深高的一帮会员也闻风而动。

 

     安仔安之若素，来者不拒。

 

     而且人们对安仔的记忆是，他对任何赛事都不畏惧，不管是多大的比赛或多大的盘子。这次全美业余锦标赛，打到最后，特别是16进8和8进4这两轮，安仔靠加洞赢出，很可能和他在深圳打江湖球的历史有关。常赌的人手不抖。

 

    这又和程军有关。因为安仔在深圳练球时，特喜欢挑战程军，程军也有句名言，“下次你和你妈妈多要点钱出来，我们打得大些。”

 

    就这样，安仔在深圳冬天里摸爬滚打了，直至2004年去美国之后，安仔还会到深圳来找找老战友，但他开始赢得多了。

 

    “我看着安仔一步步进步，直至两年前，我打黑梯，他打蓝梯，我怎么也打不过他了，”程军最近这么说， “安仔的一号木很远，他的铁杆和推杆很好，推杆很有感觉。”安仔现在膀大腰圆，身高1. 87米，体重210磅，开球距离轻松可过330码。现在能赢安仔的中国球手很少了。

 

    看来，以前安仔在深圳交的“学费”，没有白交。

 

    程军在向焦志敏祝贺时，这样开玩笑，“你这个儿子养值了，以后等于开了个银行，你就在家里等着收钱吧。”钱已经在召唤了。

 

    安仔震动天下之时，也震动了韩国商人。据说一些韩国财团已和安家接洽，问安仔愿不愿意马上转职业。“不会的。”安家一口给回绝了。安仔已经和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口头协定，明年秋天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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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掐我一下，看看疼不，我是真的赢了全美业余锦标赛冠军?”从全美业余锦标赛战场飞回奥兰多的飞机上，安仔问身边的爸爸，“真的。”安宰亨答道。

 

    “爸爸，我现在看什么都是那么美丽。”安仔说得很由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