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娟四部曲》之就业篇
标签:
体育 |
分类: 体育 |
2007年初冬,当罗雪娟出现在我面前时,说自己有大把时间。2007年初春,当她离开我的视线时,眼含热泪,语词哽咽。因为鱼儿离开水,名将失去战场。
说实在的,我不太关心罗雪娟的未来,因为那未来清汤寡水、显而易见。今日,我要正面强攻的仍是这天才的往日。尘埃落定的往日会告诉我们,何谓扼腕。
2005年8月,某日,傍晚七点半,当罗雪娟坐在一间教室里学习英文时,鲍春来推门而入。场面有些愕然。老师问鲍春来:How was
your trip?
你的旅程怎么样?
或者,你们的旅程怎么样?
旅程开始于2004年初,湖南人鲍春来要到了浙江人罗雪娟的手机号码,开始向后者发送短信,称赞对方“直接、开朗、成熟”,自己感觉“缘,妙不可言”。也许没有几个男运动员长得比鲍春来帅,也没有几个女运动员长得比罗雪娟漂亮,在经过吃饭和看电影等程序后,这对金童玉女进入准恋爱关系。罗雪娟向外边描述情人标准时,用了八个字,是为“高大、帅气、温柔、体贴”,说的就是鲍春来。
两人关系稳固,是在当年奥运会前集训。鲍春来在湖南益阳,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后,才艰难地拿到了通往雅典的门票,而罗雪娟则在遥远的北京池边出现晕倒症状。天各一方,各自不幸,促使两人互相怜惜,在经历55天的短信、电话联系和等待后,恋爱走向半公开。
但是阻力同时出现。
2004年5月,鲍春来的父亲鲍长安顺着儿子的指引,出现在汤姆斯杯后的北京训练馆,在这里他见到了罗雪娟。因为有其他教练在场,罗雪娟很快离开此地。鲍长安说:“她的成绩太好,我们感觉压力很大。做一般朋友没关系,搞对象不行。”
而以不干涉队员恋爱闻名的羽毛球队总教练李永波,则在鲍春来询问他后,表态:“我从开始就不同意,他俩不合适。”理由是:鲍春来太温柔,罗雪娟太强势。
太,这个词的意思是“极端”。
2004年雅典奥运会,罗雪娟在女子100米蛙泳第一泳道创造奇迹,为中国游泳军团带来时隔8年后的第一枚奥运金牌,而鲍春来止步单打16强。归国后,两人又天各一方,罗雪娟在全国各地巡演,鲍春来则回到家乡,咀嚼着别人对他的评价:关键时刻掉链子、千年老二……
这个时候,发往彼此的短信越来越少。2005年初,大嘴巴林丹捅破了鲍春来和罗雪娟的关系,却不知两人快要走到尽头。未几,鲍春来提出分手,罗雪娟点头同意。
后来,2007年10月底,在CCTV-4一档叫《名将之约》的节目里,鲍春来承认,曾经恋爱的,是罗雪娟;后来,2007年11月初,在北京某个摄影棚里,罗雪娟也承认,那个人,曾经是鲍春来。现在,退隐江湖的罗雪娟将八字标准修改为“成熟、稳重、照应、有才”。
2006年6月,某天,中国游泳队主赞助商耐克公司要拍平面广告,指定奥运冠军罗雪娟出场,酬劳为5万元。
这一天被传说。有人说:在父亲罗国安的授意下,罗雪娟突然将报酬要价提高到30万元,引发众怒。此后,又有传说,罗雪娟因缺席中央电视台和浙江省政府联合举行的访谈节目,被低调“贬回”浙江省队。
有意见认为:罗雪娟太在乎钱,太蛮横无礼,目无组织和纪律,活该被罚回地方队。
显见的事实是,作为中国游泳队金字招牌,罗雪娟除了接拍飘柔广告之外,再没接过任何赢利性质的广告单。而同期的奥运冠军田亮和郭晶晶则成为广告明星。
罗雪娟说:“在我看来,运动员本质工作就是训练,我不想因为其它的事情耗费太多精力。如果要接,一定要找国际品牌,和我的知名度匹配。一般的企业无法体现我的奥运冠军价值。”
对耐克风波,罗雪娟说:“这些事情大家传来传去,谁也没有来核实过,我与耐克的合作(其实)很愉快。”
罗雪娟解释说,在现场,她确实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但不知怎么就被理解为狮子大开口,“而且这个合作是游泳中心和耐克公司的事情,我父亲哪有权力说三道四呢,他根本没有在场,也不可能对此提出非份要求。”
另有消息说,阿迪达斯公司曾找过罗雪娟,许诺给游泳中心300万元代言费,但由于游泳队和耐克合作在先,只得作罢。后来这个代言人变成跳水队的胡佳。
纷扰在罗雪娟身上的还有房子问题。
罗雪娟退役时,她向浙江省体育局讨要房子的事被炒得沸沸扬扬。据称,在雅典奥运会前,杭州市相关领导曾许诺,罗雪娟如夺取奥运冠军,就奖励她一套房子。对住在老房子里的罗雪娟及其父母而言,这不啻是个奋进动力。
但金牌拿回后,承诺房子的领导却因人事调动走了,而省体育局的规定是:已婚的奥运冠军才能分到房子。中国女排队长周苏红,因为和汤淼领了结婚证,分到了新房,而罗雪娟因未婚未被考虑。
罗雪娟说:“我觉得这个规定不合理,既然都是为奥运冠军、为国争光,干嘛还分已婚未婚?我总不能为了房子去结婚吧?在所有雅典奥运冠军中,我是唯一没有享受到优惠分房政策的人。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能住得好一点。”
为了房子,罗父罗国安跑遍杭州市,给市政府新任领导及体育局领导三次写信咨询,求个说法,但都不了了之。后来,体育局有关方面声称给他们提供经济适用房,并反复催着把指定金额的钱汇进一个账号。因为连房子在哪都不知道,罗家未把钱打到账号上。
再后来,有关负责人带罗国安到城西一个即将竣工的楼盘前,指着身后一栋楼说,“这就是你们将来要住的地方。”但此人对房子的朝向、户型及楼层没有明确答复。罗家最终选择不交钱。
罗国安说:“按照杭州市的政策,要申请经济适用房,就得把老房子交出来。每个家庭只能有一套住房。可我们老房子的地段好,新房子离市中心又远又不方便,像罗罗去训练、我们去医院等等都会受到影响。而且,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不清楚,怎么能贸然交钱呢?这可是我们一家人的血汗钱啊。”
现在,罗雪娟仍旧和父母住在不到70平方米的老房子里(这个房子是近两年罗爸爸所在的单位内部调换得来的,以前的老房子不足30平方米。即便是再熟悉的朋友,她也没有邀请去过她家)。她说,别人都能去影楼拍照,放大了摆在家里。但她只有奥运夺冠时的照片,没有办法放大,因为无处摆放,只能压在箱底。
3
张亚东的意思是:我一直在容忍她。你故意磨蹭,我给你加五秒。你游得慢我也以慢的成绩来要求。这样一来,闹得整个组的队员都因为她而放慢训练节奏,她游慢我也跟着慢……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一个月,那天,她超出我的忍耐力了,我就把她叫上来,她跟我嚷嚷,我就说你不要以为你是奥运会冠军,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培养出你来,也可以培养出第二个人。“啪”地一巴掌,我说——
“滚。”
巴掌声响后,馆内鸦雀无声,尔后大家认真训练。
张亚东说,“我觉得这是教练员的尊严,如果说因为她是一个优秀运动员就容忍她,有了错误也不处罚,你手下的整个队伍就会垮掉。”
罗雪娟说,“我们都比较要强、霸气,在实在说服不了对方,但又必须听从权威的时候,只有采取非常规手段。这也代表着他对我的关心。”
张亚东说,“我的标准是这样:当队员游得不好时,要慰问;游好了一定要严厉,否则就会无法无天。”
罗雪娟说,“我当时确实影响到别人休息了,因为我喜出望外,高兴得过头儿了。”
2001年世锦赛,罗雪娟斩获两金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回到国家队调养,在一段时间里萎靡不振。张亚东第二次甩了耳光。
张亚东说,“眼看着她拿身体说事,我就来气。我就是为了刺激她,她是那种越有压力越能表现发挥的人。我要把她打醒,我们的目标不是世界冠军,而是奥运冠军。”
罗雪娟说,“可能在大赛后,运动员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疲劳和身体状况,懒惰懈怠情绪随之而来……”
现在,罗雪娟、张亚东没有隶属关系,但她对原教练有很积极的评价。
她说,张亚东现在的身体也很脆弱。“我和教练之间,仿佛有一种心灵感应。我有什么身体不舒服,他总是能感应到。毕竟,在1996年(之后)的十年时间里,我们情同父女。”
前段时间,张亚东有一只耳朵听不到声音,做了手术;日前,他的鼻子又出问题,刚进行过手术。中国游泳的严峻现状让张亚东的神经倍受煎熬,要知道,奥运会上队伍必须见到一块金牌。
2007年3月,游泳世锦赛,中国游泳全军覆没,仅获一银一铜,创八年来最差成绩。罗雪娟当时作为上海申办2011年游泳世锦赛成员也出现在墨尔本。作为旁观者,她很焦虑:“眼看着国外选手都在大幅度提高成绩,而我们中国运动员还是缓步前行,真是着急啊。”
前不久,罗雪娟新开博客,第一篇文章题为《忽如一夜春风来》,文中表达了她对泳池难舍的情怀:相信真正的罗罗,在我和各位心里,不是浮光掠影能牵扯到的。还要继续做这个罗罗,五星红旗在背上猎猎飞扬是魂牵梦绕,自己一颗心向着池水十年,到现在,已不偏执于水浊水清,池里池外。
不少人据此认为,罗雪娟要复出了。
但是仍然在水里泡着的她说:“我这心脏还能游吗?我游泳是为了健身,保持良好的精神和身体状态。”
关于水的神话早已结束了。罗雪娟对此如此作结——伤病、辉煌、伤心、遗憾、表扬、骄傲、心酸、无法体会的肌肤之痛……
她离开了水,正如水离开了她。
罗雪娟2008
仍未明确未来走向的她,注定重复他人的职业路线。
2008年,或者2008年之后,罗雪娟的身份是什么?
现在,罗雪娟住在天坛公寓D栋,每周去北京大学上课,熟悉化妆品牌和保养秘方,迷恋张学友和莱库宁,看《越狱Ⅲ》,偶尔看书,名字是《明朝那些事儿》,想写《我心脏的那些事儿》,仅仅是一闪念,权作玩笑。
现在,有这五种职业在靠近她:
1、演员
最近,某娱乐公司曾有意邀罗雪娟客串电影《出水芙蓉》,公司表示,只要愿意,合同立签。罗雪娟婉言拒绝。罗雪娟说: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我还没有想清楚,我进入娱乐圈的目的是什么。一上来就拍电影,起步太高了,我不想给自己和别人太大的压力。如果有可能,我想先试试自己的能力,看有没有潜质,然后再决定做还是不做。
目前,杨扬、刘璇她们的经纪公司也曾找过罗雪娟,但她没有签。浙江体育局还没有给罗雪娟办理好退役手续,罗雪娟不能违反相关规定。
2、留学生
罗雪娟说:“我现在一定要努力学习,因为很难想象,自己2008年读书是什么样子,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在我的人生设计中,最好是先学一门语言。还有新东方学校的外教,一对一地教我。在北京大学的学习很吃力,目前我是大三,但好多同学都已经毕业。然后,在国外的某个地方进修进修。”
3、官员
在上海申办游泳世锦赛时,罗雪娟是申办成员,做过英语演讲。另外,罗雪娟也经常参加游泳中心和国际奥委会的一些活动。她说,她还是力争能国际奥委会及其所属机构的一些工作。她希望能从这个方面学一些东西。
另外,罗雪娟称游泳中心希望她回去,“但对我来说,那应该是下下策。我还想在外面好好闯荡一番。”
4、电视记者
2006年,罗雪娟在短池游泳世界锦标赛的解说风格让人耳目一新,不少人更是记住了她和主持人韩乔生的约定:2008年,以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的身份报道游泳。
罗雪娟说:“央视年初就和我谈过这件事,我觉得有一些没有考虑成熟的地方,所以暂时还没有答应。到时候说不定我会以游泳队工作人员的身份进驻奥运村,进一步为中国游泳做点事情。”
5、办俱乐部
罗雪娟也咨询过这方面的信息,发现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杭州,办夏季的游泳俱乐部空间已经不太大。办游泳俱乐部,一方面要和各方面打交道,比如工商、税务、雇员等,这方面并不是罗雪娟的特长。另外,最主要的,就是罗雪娟观察到,现在北京和杭州的场馆已经没有太大的空间。
这方面,她的好朋友、已退役的花样游泳选手胡妮比她幸运一些,她现在随同老公、羽毛球运动员张军,在苏州、杭州、北京等地办俱乐部,收获颇丰。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