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这个人物,由于脂砚斋的干预,曹雪芹做了大的修改,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改为“秦可卿死封龙标尉”。即由“淫丧”改为“病死”,便显得扑朔迷离,成为《红楼梦》中的一个谜。秦可卿出身寒微,为何又成为贾母“重孙媳中第一得意之人”?为什么贾家上上下下对秦可卿极宠爱极悦服?
秦可卿的出身,小说第八回末尾,交待秦钟出身时,顺便提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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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秦业现任营缮郎,年近七十,人早亡。 因当年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 儿。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小名唤可儿,长大时,生得形容袅娜,性格风流。因与贾家有些瓜葛,故结了亲,许与贾蓉为妻。那秦业至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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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贾家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为什么对出身寒微的秦可卿都十分赞扬宠爱呢?贾母的看重尤其被作为出身高贵的把柄,“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
秦可卿如此受到贾府上上下下的宠爱,其原因除了容貌美丽和讨人喜欢的平和温柔外确实还有其他重要原因。原著中有一个重要的细节,“现任族长乃是贾珍,彼乃宁府长孙,又现袭职,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试想在那种社会里,贾府里族长呵护的人,其他人都会奉承,下面的管事老妈嬷嬷丫鬟书童小厮等谁敢怠慢。加上秦可卿处世有度颇得人心,自然众口一词称赞有加。贾母一心要维护贾家,当然不会说有损族长尊严的话,她对秦可卿的赞美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是第一个重孙媳。
在异口同声称赞的声音中,还是有舛谬杂乱不合调的声音。第七回焦大发威是唱反调的唯一一个声音。焦大“乱嚷乱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众小厮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唬的魂飞魄散,也不顾别的了,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
曹雪芹高明的艺术概括在这一小段不多的文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透露出许多信息。其中有两个重要信息:其一,贾家的腐败,偷狗戏鸡,爬灰养小叔子,确有其事;其二,下人们对贾府的主子们那敢有半点非议,连听都不敢听,即使有又那敢说出来,只有焦大是贾府少数叛逆者之一,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敢无所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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