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庾岭，归思难尽

——记公元705年的宋之问

2024年6月21日       星期五       晴

宋之问的名字在唐诗史上是一直与沈佺期放在一起的，合称“沈宋”。他大力创作五律，使五律诗的体制更臻完善，并创造了七律的新体，被明代诗论家胡应麟誉为初唐之冠，为近体律诗定型的代表诗人。他的应制诗颇多，但在山水描写上独具特色，对盛唐诗人王维的山水诗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这样一位有诗情、有才华的文人、官员，他的一生却劣迹斑斑。

宋之问（约656~712年），一名少年，字延清，汾州（今山西汾阳县）人。宋之问的父亲宋令文在唐高宗时期为骁卫郎将，有勇力，工书，善属文。长子宋之问，有文誉；次子宋之逊，善书；另一个儿子宋之悌，有勇力。他的三个儿子各得父亲一绝。上元二年（675年），宋之问20岁，长得一表人才，又登临“龙门”，进士及第，被召入文学馆，后出授洺州参军。相比，他更喜欢京城生活。永隆二年（681）年，26岁的宋之问入崇文馆充学士。天授元年（690年）秋，武后称帝，35岁的宋之问进入洛阳西入阁。自进入仕途以来15年间，宋之问由从九品殿中内教跻身五品学士，可谓平步青云。这与他谄媚阿附武后及其近臣有极大关系。

宋之问有诗才。在一次御宴上所著七律诗深得武则天的青睐。为此，武后身边的女官上官婉儿将已赐予他人的锦袍夺来，转赐到宋之问手中。宋之问“龙门夺袍”遂成佳话，他的诗名也广为流传。受此鼓动，他开始垂涎“北门学士”，想成为武则天的近宠，为此还给武则天写了情诗。无奈武则天虽爱其才，却不能忍其口臭。得知此事，宋之问无地自容。成为近宠的梦破碎后，宋之问转投武则天的男宠张易之、张宗昌兄弟，不惜放下文人的自尊和清高，极力谄媚二人，据说还亲自为他们提过尿壶。

这样阿谀奉承、高官俸禄的生活又过了15年，神龙元年（705年）宫廷政变，武后被迫退位，二张被杀，宋之问被贬为泷州（今广东罗定）参军，时年50岁。宋之问在行至江西省大庾县梅岭时，写下了《度大庾岭》一诗，表达了诸事艰难、慕念昔荣、热切想要回到京城的心情。

“度岭方辞国，停轺一望家”。古人认为，大庾岭是中原和岭南地区的分水岭。是“华夷”的分界线。度过大庾岭，就意味着走出中原，辞别故国了。越往南则是蛮荒瘴气之地，此去祸福难料，家隔万里，赋归无期。想到这里，诗人百感交集，停下长途跋涉的驿车，在这华夷的分界岭上驻足远望家的方向。再深情地回望一次家园的方向吧，过了大庾岭，崇山阻隔，想望也望不见了。这“一望”的真挚细节描绘将一位失魂落魄之人去过怀乡的深切感情给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魂随南翥鸟，泪尽北枝花”。诗人遥望乡关，岭北梅花盛放，触动乡愁，泪尽北枝。旧说大庾岭的梅花，岭南因气候温和而早开，岭北则开得迟。诗人联想到自己，在岭北犹如花开枝头；一入岭南就花残凋零了。而自己心虽向北，身却如同如天空中南飞的鸟儿不得不迁往蛮荒的异地。过了大庾岭，越走越远，身心分离的矛盾痛苦也会越拉扯越剧烈，这会是怎样的伤痛啊？此中情只有魂断庾岭的诗人才知、才味。

“山雨初含霁，江云欲变霞”。近代文学家吴汝纶在《唐宋诗举要》评前两句诗曰：“情景交融，杜公常用此法。”明代文学家钟惺曰：“三四沉痛，情至之音，不关典色。第六亦是异句，结怨而不怒，得诗人温厚之旨。”陈度远曰：“辞苦思深，不堪多读。‘雨含霁’‘云变霞’写景已别，著‘初’‘欲’二字更极作致。”（《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的确如此，三四句景中含情，情景交融，细细觉味，可以读出其中的深痛情致。而五六句纯写景，这里的景有点超脱出情的意境。上句写山雨欲停未停，天空将晴未晴，大地呈现的是一种逐渐雨止天晴的动态样貌。这样的山景带点潮湿，又透着点些空亮，有“山色空蒙雨亦奇”的况味。下句写江云因为天色转晴正逐渐焕发光彩，江天一色，正披上彩霞。这是一个空明、澄澈而又无比绚丽的世界。这样的景更像王维笔下的山中之景，但确也是诗人在大庾岭上所见的自然之景。山中云雨的空灵，仿佛把前面的辞苦思深之意宕开了，在情绪上有了顿挫，诗人没有肆意咆哮，感情收住了点。

“但令归有日，不敢恨长沙”。诗人心情平静了些，可能天气的好转给他带来了些希望。命运也像天象一样是变化的，只要能让我回去，我绝不会像西汉贾谊那样被贬为长沙王太傅而“自以寿不得长”而心生“恨”意。但诗人也隐含了自己热切想回去的欲望，“不敢恨”的前提是“归有日”，就是还有生还的指望，有归期。

如果没有呢？如果等不及呢？

宋之问30年宦海生涯，几乎都是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他通过谄侍权贵渐渐达到如日中天的位置，这一次跌落的失重，他哪里承受得住？所以，第二年他就秘密逃回洛阳，藏在好友张仲之家中。结果他竟然卖友求荣，通过出卖收留他的好友一家人的性命，再次依附武三思，又回到了权力的中心，荣华富贵加身。

但这样得来的荣宠太过卑劣无耻，加上他在安乐公主、太平公主两方势力之间摇摆不定、墙头草的本性得罪了太平公主。于景龙三年（709年），54岁的宋之问因受贿罪，被贬为越州（今浙江绍兴市）长史。许是参透了政治震荡和对个人过往的幡然悔悟，他在越州任上登山涉险、访察民生，做了一些好事，诗歌创作也开始转入健康清新的轨道。

可惜，终究是清醒得太迟了。景云元年（710年），睿宗继位后，将他流放到钦州（今广西钦州市东北）。先天元年（712年），唐玄宗继位，直接将他赐死于徙所。他在慌悸凄惨的情境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旅程，离写下《度大庾岭》诗不到7年。这一回，到底是没等来归期。

据说，他曾经因为外甥——另一位唐朝著名诗人刘希夷的一首题为《代悲白头翁》的诗而起杀心。在索要遭到外甥的反悔后，怒而让家奴土袋压杀了刘希夷。若真有其事，他死有余辜。他的死是为曾经的伤天害理、卑鄙无耻的行径赎罪了。

正像他苦爱外甥的那两句诗里写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知他到死是否想明白了，宇宙自然永恒，而人事多变，人生无常，最脆弱易变的恰恰是命运。何苦贪恋人世浮华，到头来思归终不得归，落得个魂断他乡的可悲下场。

【疆里人家】

我的朋友

高一（9）班 张卓懿

朋友，是每个人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可以帮你分担你的忧愁和烦恼，可以陪你一起笑，一起开心。乐交诤友，广交益友，不交损友。我就交了一个令我哭笑不得的好友。

他是班中活跃的一份子，每次班里发生了什么事，一般都少不了他。每次都可怜巴巴地挨批。这可不怨天，不怨地，只怨他自己。这有什么办法呢？比如说，有一次被我们亲爱的数学老师提到讲台上去了。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又是星期六。我这位亲爱的朋友忍不住活跃起来，跟犯了多动症似的，身体摇晃着，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这不，老师烦了，把他请上了讲台。

他可是我们班的大胃王。

有一次，我们去学校食堂吃饭，一般都有炸馒头。一下课，他总是第一个冲出去，喊着口号，令全班哭笑不得。这还不算什么，有一次中午，我们班的米饭不够，就拿来的馒头。他两个馒头抓在手上，另一个咬在口中。哎呀，那个样子简直比喻成饿狼扒食再恰当不过了。

这个朋友身上特点有许多，是一个可爱而不失天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