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筒是文房用具之一。用斑竹、湘竹制作的笔筒,在宋、明史籍中均有记载。宋无名氏《致虚杂俎》:“羲之有巧石笔架,名‘扈’;献之有斑竹笔筒,名‘裘钟’。”明屠隆《文具雅编》:“湘竹为之,以紫檀乌木棱口镶座为雅,余不入品。”明文震亨《长物志》:“笔筒,湘竹、棕榈者佳。”
余藏竹根雕梅花笔筒,高17厘米,壁厚1厘米,上口径15厘米,筒底呈马靴状,有三个竹节根孔。这件雕梅花笔筒,巧取竹根天然造形,随形赋意,因材施雕,融浅雕、浮雕、圆雕、透雕于一体。突出刻痕深陷、遮掩压叠的技法,兼收曲干式盆景艺术,琢老梅枝干秀媚虬劲,斜横曲疏;彰显梅干浑厚苍深,古朴高雅;构图雕饰虚实相间、层次分明,极富笔情墨趣。笔筒刻梅花15朵,其中4朵绽放,花蕊纤细、喷红吐翠;另外11朵梅花,朵圆骨润,含苞不露,体现了古人品梅“贵稀不贵繁、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合不贵开”的“四贵”风韵,大有严冬将尽,新春已临之感。笔筒大部分为光素竹面,竹根弯曲部分,显露7节根痕,寓意节节高升。3至4节根痕处,竖刻五言绝句:“孤山一片云,春色在西湖。诗到不吟处,方知香影无。”落款:“朱文友制。”每字约1厘米,行、草书相间。这件深得吴之璠指授的绝技笔筒,表皮、内壁呈暗红色,竹节纹路自然,包浆温润,色泽靓丽,深古高雅。
竹根雕咏梅绝句赞美西湖孤山梅花。据宋代史料载:北宋时,杭州著名隐士林逋早年隐居西子湖东岸,后移居孤山20年。平日种梅、采药、垂钓、吟诗、作画、弹琴。相传林逋种梅360多株,以梅为伴,终身不娶。当梅花盛开,他整日赏梅,饮酒做诗。他还养白鹤两只,与其形影相随,伴他下棋、散步。有时林逋外出,客人探访。家童便放出白鹤,招主人返回。史称林逋“梅妻鹤子”。 朱文友精雕细刻梅花及咏梅绝句,托物寄情,仰慕林逋,是赞梅之品格、风骨、精神、魅力的真实写照。
明、清时期,竹刻艺术最为兴盛。明中期至清乾、嘉时期,具有文人气质的竹刻艺术家不断出现,由于他们能诗善画,修养极高,其作品风格清新脱俗,艺术品位高雅,很受文人墨客、皇室权贵青睐,其作品为皇家御用、皇室藏品。明代竹刻名家“三朱”(朱松邻、朱小松、朱三松)祖孙三代,以浮雕、圆雕、深刻法,创竹刻嘉定派。清初,嘉定派竹刻家中的一部分仍遵循朱氏刻法,承创嘉定三大支派,即以吴之璠为代表的“薄地阳文派”;以封氏兄弟为代表的“竹根立雕派”;以周颢为代表的“陷地浅刻派”。吴之璠,字鲁珍,号东海道人,嘉定人。康熙年间,吴之璠早年习朱氏浮雕法,作品深浅多层,高凸处接近圆雕,低陷处或用透雕。后来,他吸取北魏龙门石刻中的浅浮雕技法,独创“薄地阳文法”、“陷地深刻法”。吴氏深谙画理,巧用景物的遮掩压叠,分出远近层次。构图布局独具匠心,所刻文饰精湛、微妙起伏。图案景物虚实相间、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特别是在有限的浅浮雕高度中,蕴含透视雕技深度。吴氏刻法比朱氏刻法,雕功更为洒脱雅逸、生动浑成、苍健雄深。因此,后世谈起吴氏竹刻,“薄地阳文法”成为竹艺雕刻的代词。吴氏“陷地深刻法”,以光素之竹面为地,而刻痕深陷入地,雕刻至五、六层,最深处可达竹簧。至乾隆、嘉庆以后,已少有刻者。薄地阳文派竹刻家继吴之璠之后,有朱文友、王之羽及其子孙王存素、王春江也卓有成就。
清金元钰著《竹人录》记:“朱文友,号筠斋。吴之璠之女婿,得其岳父吴之璠指授,传承吴氏竹刻技法,其风格亦为吴氏一路。”为清代著名竹雕大家。(《中国文物报》2009年4月8日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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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友制竹根雕梅花笔筒铭文:“孤山一片云,春色在西湖。诗到不吟处,方知香影无。”落款:“朱文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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