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治·W·布什
史国强译《勇往直前——通向白宫之路》
辽宁人民出版社2001年10月版
我爸爸对里根总统怀着深厚的敬意,对他尽职尽责。爸爸为人忠诚,不仅做副总统,做朋友也忠诚。里根总统知道他可以信赖乔治·布什,他永远也用不着读报上的闲话。这种忠诚在华盛顿特区并不多见。
爸爸的知识与经验都很丰富,他是政府里的一名成员,随时愿意为政府战斗。他是终生的士兵,在政治园地里辛勤劳作,帮助政府解决困难,用心组建共和党,一次次参加追悼会,从无一句怨言。
爸爸做副总统那几年,遇上节假日或特殊场合,我们全家人都到华盛顿的副总统官邸或是缅因州的家里聚会。
那些年我没怎么参加政治活动。爸爸做副总统时到得克萨斯州来过几次,我去听过他的演讲,当时我正忙于石油和天然气生意,劳拉和我还要照看我们的双胞胎女儿。我当时确实没有卷入政治,但1968年末在戴维营的一次家庭聚会上,这一切都改变了。
爸爸把我们都叫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帮他竞选总统的人。我弟弟和我对他们多少有些怀疑。我知道国内有不少政治顾问,他们把候选人看成赢得竞选的负担。我想让帮爸爸选举的政治助理们明白,他们是在帮助选举一位伟人做总统,而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记得当时直言不讳地问李·阿特沃特,那位年青、聪明的战略家:“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李在别的政治营垒里有自己的生意伙伴和朋友,这让我放心不下。锋芒外露,喜欢张扬,这是他给别人的印象。我弟弟杰伯跟着说:“他刚才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是有人往爸爸身上扔手榴弹,我们希望你扑上去。”散会后李来到我跟前,提出了他的挑战:“如果你们这么担心我的忠诚,为什么不来华盛顿帮帮我呢?你们在身旁,如果有问题可以帮助解决。”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劳拉和我谈论去不去华盛顿,我们最后决定前往华盛顿,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为我们热爱和敬仰的人而战斗,帮助我爸爸竞选下一届美国总统。
接下来的18个月里让人心怀振奋,这不仅是因为我学到了许多政治,还因为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时间,两家乔治·布什聚到了一处。我们每个星期天在父母家里喫汉堡包午餐。我们玩套圈游戏,我们谈论政治,我们的女儿至少每个星期都能看到爷爷奶奶,有时见面的次数更多。
一天晚上,劳拉和我出城帮助竞选,女儿巴巴拉和珍娜在副总统官邸过夜。爸爸白天忙着准备和迈克尔·杜卡基斯的一场辩论。不幸的是,陪巴巴拉睡觉的那只她喜爱的玩具狗不知丢到哪去了。她大声抱怨没有狗陪着睡不着,于是“爷爷”在辩论之前那个夜里,手拿电筒,花了很长时间,屋里屋外帮她找玩具狗。最后他完成使命,巴巴拉心安理得地睡着了。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爸爸睡没睡觉。
在爸爸的总统竞选中,我没有正式的角色和职位。我也不需要。阿特沃特和我一起谋划。我可以监督别人是不是忠诚,可以听到外面的消息。
里查德·B·格莱默写了一本描写1988年总统选举的杰作,书名叫《代价》。他在书中说我是布什家族里的“罗马蜡烛”,一点就着,为了保卫爸爸,确实如此。
在我最近为自己竞选总统首次外出旅行时,还有人向我提起过,当时我刚走上伊利诺伊州州长官邸二楼的林肯图书馆,向等候采访我的那位记者介绍自己,记者说:“其实我们以前就见过面。”那是1988年我爸爸刚宣布参议员唐·昆利做他的副总统竞选伙伴。
爸爸的选择很快招来一片非议。那位记者回忆说,他和一个同事正在播音亭里指责爸爸为什么选择唐·昆利。这时我从附近的电话亭出来,走了过去。我是爸爸勇敢的捍卫者。凡是对那些不知道爸爸打过仗的人,我随时准备教训他们。“我是乔治·W·1布什,副总统的儿子。我想让你们知道我讨厌你们对我爸爸说的话。”十多年后,那位记者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但是,他对我说,他当时吓了一跳。
骄傲的儿子对父亲抱有炽热的忠诚,岁月可能让那位记者对此做出的反应变得更加成熟,但我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多少带着歉意对那位记者说:“我有时候急得过了头。”
“你爸爸永远也不会像你那样,他真是彬彬有礼。”那位记者对我说,他的话没错。我爸爸不是引起对抗的人。他处事得体,更能替别人着想,需要的时候他也是果敢的,但他从来不大声说话,他说话的声音里当然闻不到我声音里常常有的那种火药味。
“我和爸爸不一样。他是在格林尼治长大的,我是在西得克萨斯长大的。”我告诉那位记者。人们免不了要问,爸爸和我有什么不同,我经常这么归纳,“我读的是萨姆·休斯敦小学,他读的是格林尼治独立日小学。”
“不错,他来得克萨斯比你晚,”记者幽默地说,“他来时已经有良好的教养了。”房间里得克萨斯人听后一阵大笑,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得克萨斯人性格中包含着粗犷、耿直,在别人眼里过于外露。我不会拐弯抹角,有时候太直了,对自己也不好。
我恨别人对我爸爸说三道四,我了解兄弟姐妹们也有同感。“人们都知道乔治·布什善于个人外交。我们知道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在为父亲设立总统图书馆的仪式上,我归纳了我们对这位公众人物的个人情感。我爸爸只是通过他自己的身体力行来影响我,此外他从不对我施加影响,这种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除了赫伯特以外,我的名字和他一样,人们告诉我,我长得很像他。“乔治·W,你长着爸爸的眼睛,妈妈的嘴。”休斯敦的一个记者有一次这么说,这个评价相当准确。妈妈和我在家里说话不让人,语言犀利,让人难受。我很爱她,她和我也愿意斗嘴,敏捷的思想撞击我来我往。偶尔我们的反击呼之即出。有时候我也因此得罪了记者,谁能忘记母亲的伶牙俐齿?
妈妈在我们家里总是站在维持纪律的前沿,我的孩子还有别的孙辈孩子很快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她发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让你知道的。她很快就会消气,然后明确地立下规矩。和妈妈在一起,也容易谈得来。她很会说话,她不仅善于倾听,而且有思想,能引导话题。母亲热爱她的家人,热爱她的狗,她的花园和爸爸。
美国热爱她。我做第一任州长时,最难忘的时刻之一也和妈妈有关。我们在得克萨斯中部小城弗雷得里克堡参加集会,庆祝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场结束50周年。妈妈和爸爸都赶来参加,人们请我讲话。我也期待着这一时刻,因为这是难得的机会,我可以借此代表我们这一代的儿子和女儿,表达对我父母那一辈的感谢,感谢他们为我们的自由做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牺牲。我走到麦克风前,用“总统先生”称呼爸爸,引来大家一片掌声。然后我说“母亲”,人群一阵欢呼。我说,“母亲,在得克萨斯,他们显然是爱你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也爱你。但是50年后你还在告诉我该不该做什么。”有个戴大牛仔帽的男人当着3000人站了起来,双手合拢,喊道,“孩子,你最好听她的话。”我确实听她的话,因此变得更好了。
爸爸有智慧,而且精力旺盛。在伟大的前辈当中,他是代表,他为责任、荣誉和国家这些价值观而生活。他为了响应这些价值观的召唤,18岁就为国从军,这些价值观在爸爸身上是永远也抹不掉的。他讲究原则,对错从不含糊。他喜欢放声大笑,心地又非常善良,我的爸爸是人生准则的化身。
爸爸爱他的家人。就在上个夏季,我们在缅因州户外做礼拜时,牧师问到场的人,在这不完美的世界中,谁的家庭是完美的。牧师让人们举手示意。只有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举了起来:爸爸的手。爸爸认为我们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对爸爸来说,他是通过那种方式表达他对我们大家无限的热爱,并非要显示自己的骄傲。
我从爸爸的总统任职和总统竞选中学到了许多东西,这其中有重要的也有不重要的。劳拉和我注意到母亲作为第一夫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一项宏伟的目标上,倡导家庭读书识字,她的倡导引起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看到妈妈和爸爸举行晚会、招待会和宴会,总是以诚待人,他们在朋友、下属和保安人员之间培养了一种团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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