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刻尔克虎口脱险的奇迹

作者郭晔旻

原载《国家人文历史》2017年第16期

日前上映的电影《敦克尔克》使得那段历史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敦克尔克大撤退”被誉为“举世震撼的奇迹”。40万被纳粹包围在法国敦刻尔克的英、法、比利时联军，在9天撤退了33.8万人。这些得以撤退的官兵，绝大部分都成为日后反攻的骨干力量。正如丘吉尔所说：“这次撤退孕育着胜利。”

“只有出现奇迹才能挽救英国远征军”

    1939年9月，德国人入侵波兰后，英法盟军虽已向德国宣战，但双方军队 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进攻。当时英国一度认为，德军不会侵犯中立的比利时，战争结束了。而在法国助战的英国远征军，唯一的任务就是在法国北部挖战壕。

可到了1940年5月中旬，德军出人意料地突破了马其诺防线，往西横扫欧洲大陆，将英法联军逼到了法国北部海岸线一块很小的三角地带。大部分英军集中在离敦刻尔克43英里的里尔；法军在更南面。他们背靠大海，无力背水一战，幸存的唯一机会，是渡过西北侧的英吉利海峡回到英国。

然而，德国人此时已渡过了加莱运河，距离敦刻尔克的西面只有10英里，眼看就要截断英国人海上逃走的退路。当时的形势就像英军鲁克上将所说的那样，“现在只有奇迹才能拯救英国远征军”。

“发电机”启动

为了赢得哪怕一二天的时间，丘吉尔下令死守加莱直到最后一个人。位于敦刻尔克以西24英里的这个古代法国港口已被德军包围，但仍在英军手中。英军统帅部希望，这一行动能拖延德国部队的前进速度。

幸运的是，奇迹真的发生了。5月24日晚些时候，希特勒突然下令停止追击。就这样，德国人的坦克在前线止步不前，直到5月27日拂晓才开始重新前进。但这时的局面已经不同了——盟军稳住了阵脚，组织起了坚固的防线，守住了这条逃离走廊西面所有主要城镇。

撤退的计划准备分三阶段实行：首先，从20日开始，“无用的人”将按一天2000人的速度运回国内；其次，从22日开始，约有1.5万名基地人员撤离；最后，或许有“将很大数量的军队冒险撤退”的可能。然而，前线战局瞬息万变，到了5月22日，“很大数量的军队横渡海峡紧急撤退”已成头等重要的课题。负责这一行动的海军中将拉姆齐与他的参谋人员制定了被称作“发电机行动”的撤退计划，并于5月26日下午6时57分开始实施。

敦刻尔克小艇

“发电机行动”的第一天晚上，首批撤退人员仅1312人。按照这个速度，要将几十万军队撤回英国要一年时间，这是不可接受的。盟军需要大量吃水浅、可在暗礁密布的浅滩上行驶的小艇。因此，海军官员搜寻了英格兰东、南海岸之间的每一个船坞，找到了40多只可用的汽艇。同时伦敦各码头班轮上的救生艇，泰晤士河上的拖船、快艇、渔船等，只要是可用于海滩的运输工具一律征收。

从27日夜开始，这些小船潮水般地涌向敦刻尔克，驾驶这些船的人大多是教师、工程师、银行职员，以及任何有船只经验的人。他们大多数手无寸铁，也没有防卫掩护，但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到敦刻尔克。在历史上，他们被称为“敦刻尔克小艇”。

“英国人完全有理由为他们完成的事业感到自豪”

在英国人努力下，从敦刻尔克虎口脱险的人数逐日上升，到5月最后一天，撤退人数达到了68014人。天气也帮了盟军的忙，5月27日至30日，敦刻尔克地区大雾弥漫，德国空军无法前来攻击。而在天气晴朗的其他日子里，英国皇家空军在敦刻尔克上空与德国空军展开了殊死较量。史料显示，在整个“发电机行动”中，英国战斗机从国内机场出动了2739架次，共击落德国飞机240架。

6月3日，德国坦克已经达到敦刻尔克近郊，后卫任务落在约4万名法军身上。晚上10点，最后一批船只到达敦刻尔克，2.6万人挤上了军舰甲板。第二天，英法两军指挥官一致同意“发电机行动”至此结束。

从1940年5月26日至6月4日，总共有338226人撤回英国，其中英军约21.5万人，法军约9万人，比利时军约3.3万人。纳粹德国陆军上将冯·蒂佩尔斯基希在战后撰写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中写道：“英国人完全有理由为他们完成的事业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