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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独舞:我的贵州的四年支教岁月(11)

(2007-11-10 20:5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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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流浪者

分类: 心途:我的支教路.日记连载
                      

山风飞扬,漫天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落,大雪给小镇带来了欢乐,孩子们在雪地上摸爬滚打,完全忘却了冬季的严寒饥饿。这是小镇最美丽的季节,苗寨的草屋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房前屋后的树梢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致令人心胸开阔,如此美妙的景色有如童话仙境。

每年天降大雪,我都会到三坝苗族聚集区去,那里号称“小西藏”,是小镇海拔最高,最偏远贫寒的地区,但在冬季,那里又是雪景最美的地区,尤其是漫山遍野的冰凌,即便是北国冬天,恐怕也难以见到如此冰清玉洁的景色。边缘独舞:我的贵州的四年支教岁月(11)

我和二十余个三坝孩子又踏上了漫漫征程,冰天雪地之中,三坝孩子的欢笑声不断,时而滑雪,时而堆雪人,时而打雪仗,贫穷的山里孩子有着城里孩子无法品味的欢乐。翻过白岩大坡,攀过梯字岩,越过大穿洞,在原始森林里的山道上攀行数个小时,孩子们在山路上已经摔过很多跟头,我也不例外,浑身感到有些胀痛。在雪地里行走四五个小时,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去欣赏雪景外,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到小镇最偏远贫寒的村落里挑选家境最困难的孩子,我的一些朋友要在这里资助一些贫困学生。学生喻梅家是我此行的第一站。

五个小时后,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马家田村,马家田村位于于群山之中。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随行的孩子们分散开来,回到自己的家。喻梅带着我来到她的家,草屋内昏暗的灯光随风飘摇,几个孩子挤在火炉边,火炉上有一口大大的铁锅,里面煮了满满一锅玉米棒子。炉火旁边的中年妇人正在切土豆片,靠近火炉的床上躺着一位年届古稀的老人,老人面色显得有些苍白,老人伸开眼睛看着我,她试图想坐起来,但一阵轻轻的呻呤后,老人又躺回床上。

“幺梅,跟你来的是你的老师吧?”老人说。

“嗯,是深圳来的那个张老师。”喻梅走到老人身边,低来身来问道,“奶奶,你的病好些了吧。”

老师来了,这倒让喻梅的母亲有些手忙脚乱了,一边招呼我,一边对几个正在啃玉米棒的孩子说,“快站到一边去,让老师过来烤火。”

四个孩子闪到门口,怯生生地看着我。

“张老师,你要不要吃苞谷?”喻梅从锅里捞出一根玉米棒递给我。边缘独舞:我的贵州的四年支教岁月(11)

老师是城里的人,哪能吃得惯这些东西。”喻梅的母亲笑着说。

“吃得惯,吃得惯。”我说,接过玉米棒就吃起来。喻梅蹲在地上,不停的挑动着火炉里面的煤块,想让火燃得更猛一些。在雪地里行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手冻得通红,鞋子也完全湿透了,小姑娘全身都在轻微地抖动着。

“读书很辛苦吧?”我问喻梅。

“辛苦。”喻梅说。

“可怜这群娃娃了。”喻梅的奶奶说,“这个娃娃命苦,他爸爸走了,家里条件不好,不晓得她还能读多长时间。”

两年前,一场煤矿灾难夺去了她父亲的生命。那场灾难给喻梅的心灵深处蒙上阴影,父亲去世时年仅四十岁,扔下了多病的奶奶和年幼的子女。父亲去世后,贫寒的家庭失去了脊梁,喻梅的母亲以瘦弱之躯勉强维持着这个家庭,也维系着孩子上学的梦想。

喻梅年仅十三岁,但她已经是家中的老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喻梅很清楚,由于家境的变故,她的读书梦想随时都会破灭,如果能顺利读完初中,她已经感到十分知足了。和这片偏远山村的众多孩子一样,喻梅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也很努力,但成绩一直都不太好,这让她时常感到很忧郁。

来的时间长了,喻梅的弟妹不再对我感到陌生了,在昏暗的油灯下,孩子们围挤在火炉边玩拍手掌摸鼻子嘴巴耳朵的游戏,孩子们灿烂的笑容和畅快的笑声弥漫在草屋内,在严寒的冬季,让人感到很温暖

草屋内的昏黄灯光和快意笑声总是能引起我对过去时光的回忆。二十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破败房屋内,也是在这样的兄妹亲情间,我度过了清贫少年时代,那段岁月对我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正是由于儿时家境的贫寒,生活的艰辛,才令我一次次重返大山深处,和最贫寒的三坝孩子同行同欢乐。

 

 谢谢关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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