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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蓉与曾国藩的赌局

(2022-09-12 08:3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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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历史

分类: 读书偶得

    咸丰七年二月初四日,曾国藩父曾麟书去世。廿一日,曾国藩、曾国华自瑞州同行返湘。数日后,曾国荃自吉安启程归乡。

    三月廿二日,刘蓉、曾国藩、朱尧阶、曾国荃聚谈,论及国家大事,刘蓉的看法很不乐观,曾国藩则不以为然。刘蓉遂与其打赌,并写下契据:“策洪、石余孽势将扰及浙东,决非今年所能了。滇黔回匪、河南捻匪亦非今岁可平。夷人暂可通和,而后患方深。如吾言不应,愿罚《音学五书》、《朱子文集》、《礼书纲目》、《大学衍义补》,交涤翁老兄收用,于九年正月内确交,决不食言。凭证  朱尧师( 曾澄弟  咸丰七年三月廿二日  霞仙笔记。”

    八年六月初三日,曾国藩接清廷命其赴浙办理军务之谕。初十日,自湘乡县城启程,刘蓉、郭崑焘、曾纪泽同行。七月初五日,至黄州南溪(兰溪)。初九日,刘蓉归湘。

    当这一年结束时,刘蓉赢得了赌局。太平军不仅没被消灭,而且陈玉成、李秀成在十月取得了三河大捷,歼灭李续宾部六千余人,李续宾、曾国华捐躯。

    这是湘军战史上最惨重的失败。

    曾国藩心绪之恶,可想而知。

    但他没有忘记与刘蓉的赌约。

    九年正月十三日,曾国藩致函刘蓉,云“粤匪去冬未平,且复加厉。所睹“睹”当为“赌”之误四书,当以奉诒。阁下向多愁郁,想书到君家,亦百年中可为开口而笑之一日也。三河之败,歼我湘人殆六千,不特大局顿坏,而吾邑士气亦为之不扬,未知此后尚能少振否……漱六写季霞墓志,顷已寄到,兹特奉上。又《瀛寰志略》祈查收。”当日曾国藩日记载:“是日,专人回家,寄十一日所发三折二片稿、湖北所奏迪庵恤典一折一单及谕旨、温弟恤典奏稿谕旨等件。又寄信与霞仙,并《瀛寰志略》、漱六所书墓志。”

    曾国藩的言行颇令人费解。虽然言之凿凿地说“所赌四书,当以奉诒”,为什么却只寄一部《瀛环志略》呢?

    王庆成先生(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在《太平天国和四书五经》一文中认为,《瀛寰志略》在曾国藩“所赌四书”之内,曾国藩给刘蓉寄了四部书,但在日记中只写了《瀛寰志略》一部书名,其他三部书名省略了:“从日记推考,曾国藩在咸丰九年内寄刘蓉信五次,但除上述正月十三日日记有记事外,其余日记只提到写或寄霞仙信数字而已。所以曾国藩寄书之事,只与正月十三日日记较为相符。我推测,曾 、刘所赌四种书,刘为《音学五书》等四部,曾为《瀛寰志略》等四部,曾国藩在日记中只略写了一部书的书名。”

    《瀛寰志略》为徐继畬所纂。道光二十二年,徐氏入觐,道光询各国风土形势,并命纂介绍海外之书。徐氏遂广为搜集,参阅魏源《海国图志》,二十八年纂成《瀛环志略》,刻于福建抚署。曾国藩系统阅读《瀛寰志略》始于同治六年十月,最早接触它当早于咸丰六年。当年二月,曾国藩致刘蓉函,云“弢甫有《瀛寰志略》一书寄呈阁下,亦以道梗,俟将来一并专送”。郭嵩焘初阅《瀛寰志略》在咸丰八年,见其述英法诸国之强,以为过。后出使英国,叹曰:“徐先生未历西土,所言乃确实如是,且早吾辈二十余年,非深识远谋加人一等者乎?”

    可见,曾、刘、郭等人是乐意了解西方的。

    从咸丰六年二月曾国藩致刘蓉函可知,在两人打赌之前三年,曾国藩已准备将《瀛寰志略》寄给刘蓉。刘蓉怎么还会同意曾国藩将它列入赌契呢?

    因此,曾国藩的赌契中没有《瀛寰志略》,这是毫无疑问的。
   
曾国藩虽然说“所赌四书,当以奉诒”,但只寄了《瀛寰志略》,可能是因为军务繁忙,未来得及将四书找出,故先将《瀛寰志略》寄出。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曾国藩竟然一直没有兑现承诺。

    七年多之后,刘蓉提起了这笔陈年旧账。

    同治五年八月,时署陕西巡抚的刘蓉因禁止法人在西安建教堂,被清廷怪罪,遂以病请开缺,得准(后因张宗愚捻军入陕,清廷命留办军务,灞桥兵败后始去)。九月十一日,他致书曾国藩,告知将还山,拟约郭嵩焘隐居衡岳之下:“弟之入陕,亦既三年,仅保残畺,无遑远略。豢勇万三四千,而饷糈支半,岁积欠现逋年馀,来源无可指望,旦夕忧苦,郁损心肝。谏病乞休,盖非得已。幸蒙恩旨,许放还山,枯树逢春,顿有生意……筠叟归田,迄无音问。恐其无以自遣,急思一归慰之。现致函,约其措买山之资,筑室衡岳之下,谢绝人事,春往冬归,亦可远去尘氛,讲习故业。来岁夏秋之交,或相与棹舟东下,一觌盛容。”其函尾云:“曩在蜀,承以《郑氏通志》见惠,迄未闻附致舍间,不知何故。往年所赌书籍,载在券约,似当一践此诺,幸勿忘之。病中作得诗十数首,辄录数篇呈览。荒废近三十载,不复能佳。”

    “往年所赌书籍,载在券约”,无疑指咸丰七年的赌局。

    十一月十一日,曾国藩复函,高度赞扬了刘蓉的诗,却对“赌债”避而不谈:“承示诗歌诸篇,《苍鹰词》曾由舍弟寄到。读过各篇,风骨遒逸,绝无衰老艰涩之态。东坡谓陈氏精悍见于眉间,岂山中之人哉!政恐岣嵝山神,仍有勒移之日耳。”

    自此之后,曾国藩与刘蓉音问往来中,未再谈及这笔“赌债”。

    文正公有生之年,大概率是“赖”了这笔账。

    从咸丰九年到同治五年,有七年时间,文正公如果说没有时间找书,鬼信。他之所以耍“赖”,应该是因为时势的变化,以前可以不读的书,后来变成了必读之书。比如《瀛寰志略》,咸丰六年文正公就有了,但到同治六年才开始细读。“所赌四书”应该属于这种情形,以前觉得可以送人,但现在有现实需要,不能送了。

    怎么办呢?只好耍“赖”。

    再说,和自己兄弟耍耍“赖”,是无妨的。

    刘蓉手写赌契现藏于香港大学冯平山图书馆。流传过程不得而知。曾为刘蓉养晦堂收藏的《沈石田灵隐山图卷》,亦为港人收藏。参本公号文《养晦堂藏沈石田灵隐山图卷》

    它们离开偏远的湘乡西部乡村,千里流离,同栖于繁华的世界都市,是经历了同样的命运轨迹吗?还是偶然的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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