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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刘蓉早年的学术转向

(2022-04-27 17:3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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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分类: 读书偶得


       刘蓉早年学术转向问题早有学者探讨,但有两个问题还可以再谈谈。一是时间问题,以前学者的观点值得商榷。二是诱因问题,此前未见有人谈及。

一、转向的时间

此前,有学者认为刘蓉早年由王学转向理学发生在道光十三年,因为这一年他进了岳麓书院,并且给曾国藩写过一封信,劝他究心理学,勿以功名为念。见胡忆红《学术三变:刘蓉学术思想的演变轨迹探析》。但是,所据史实系年有误,刘蓉入岳麓并不在道光十三年,给曾国藩的这封信也不是写于是年,而在道光十八年。所以,刘蓉在这一年转向理学的判断自然不能成立。

刘蓉自述“某早岁蒙昧,无所师承”,当指十八岁之前。道光十三年,十八岁的刘蓉始外出就学,当年应在涟滨书院读过书,依据是刘蓉的两首诗。其一,《寄怀曾涤生侍郎》,有云“忆昔识面初,维时岁癸巳。虎观夜谭经,龙城春校士”;其二,《曾太傅挽歌百首》,有“识面从初岁属蛇,龙城校士及春华” 。“癸巳”、“岁属蛇”都指道光十三年,“龙城”指湘乡县城,“校士”即县试,“谭经”指交流学问,“虎观”当指县学,即涟滨书院。可见,曾国藩是在道光十三年春参加县试时与刘蓉相识的。刘蓉并未参加县试,两人能在晚上的县学交流学问,说明刘蓉当时很可能在县学读书。

    道光十四年,刘蓉当在本邑朱氏学舍从朱尧阶游。刘蓉自述“余少游朱尧阶之门”,但没有说在何年。《寄怀曾涤生侍郎》有云“明岁鹿鸣秋,捷足先群辈。归来访旧游,邂逅成嘉会”,《曾太傅挽歌百首》有云“棘闱战罢夺标回,倾盖殷勤及早梅。一话征宵三日醉,洛阳真见二鸿来”。说的是道光十四年秋曾国藩中举后回乡“访旧游”之事。所谓“旧游”,无疑指刘蓉、朱尧阶等人,说明当时刘蓉不在岳麓。况且没有史料证明刘蓉本年进过岳麓,故判断本年他当在朱氏学舍读书。从“邂逅成嘉会”一句来看,曾国藩可能是在朱尧阶处与刘蓉不期而遇的。

以上两段学习经历,时间很短,对刘蓉的学术思想不会有太大影响。

道光十五年,刘蓉入岳麓,至少四个年头。理学对刘蓉产生重大影响无疑发生在这期间。头三年,刘蓉在长沙结识的好友有彭洋中、郭嵩焘、吴淮、徐受、钱雨苍、罗信南、徐朝彝、彭竹溪等,他们都没有明显的理学背景(郭嵩焘多年以后才在刘蓉的影响下从事理学)。从这个朋友圈和刘蓉与他们的文字交往,看不出刘蓉信从理学的迹象,也没有其他史料证明这三年间他已经转向理学。

刘蓉转向理学,在道光十八年。依据如下:

1、道光十八年,刘蓉与罗泽南相识。据郭嵩焘撰《罗忠节公年谱》,是年罗泽南与刘蓉“语《大学》明新之道,孟容叹服,订交莫逆”。可见两人对理学有共鸣而成知音。《罗忠节公年谱》未交代两人相识地,笔者认为当在岳麓。参拙文《刘蓉、罗泽南初识地考》

2、道光十八年四月,刘蓉写了一封信,即上文谈及的那封信。当时曾国藩、郭嵩焘都在京中参加会试,所以这封信是写给他俩的。刘蓉写这封信的背景是:上年二月,他与曾、郭在长沙订交时,两人都劝他参加科举,而他不以为然。十二月,曾将赴会试,绕道来访,刘蓉劝他勿重功名,“甫启齿辄被诃止”。刘蓉在信中说:“故以为文章之道,在乎积理而练识。理不深,则老生之谈,无精采也。识不卓,则儿女之语无规范也。虽然,作者苟无所关系夫世道人心之故,则犹花草之美、锦绣之文,犹末也。有关系矣,而于治乱之本原无所见,风教之颠危无所持,是犹迂阔之论、影响之谈,犹陋也。善读书者,静其心以察天下之变,精其心以穷天下之理,息其心以验消长之机。”他写这封信,有两个意思,一是表明自己不想参加科举,二是希望曾、郭从事理学。

3、道光十八年,刘蓉拜访了贺长龄。道光二十七年十二月,刘蓉给贺长龄的信中,有云“拜违教席,倏近十旬”,可证他在道光十八年拜访过贺。贺是经世派名臣,其思想无疑会影响刘蓉。

4、咸丰二年二月初五日,曾国荃给曾国藩的信中说:“里中旧友,如刘孟容者,可谓壁立千仞矣。以不得志于有司而改前业,而务正学,孜孜不倦,迄今且将十五年矣。” “正学”指理学,“且将十五年”即十四年多,咸丰二年倒推十四年,即道光十八年。曾国荃与刘蓉关系亲密,他这些说法,当是听刘亲口说的,是无可置疑的。

因此,道光十八年是刘蓉学术转向的关键年份。这一年对罗泽南也很重要,曾国荃说罗“用功之艰苦,则自道光十二三年起,学问之得力,则系十八九年也”。说明刘、罗两人相互影响都很大。

二、转向的

罗泽南、贺长龄等人无疑对刘蓉学术转向有影响,但不是直接诱因。

道光二十五年二月初一日,刘蓉复曾国藩书,对其批驳王阳明良知说深表赞同,然后说:

    “王氏之学,自明嘉隆时已遍天下,至今逾三百年。弟往岁常读其书,亦恍若有得焉,以为斯道之传,果出语言文字之外,彼沾沾泥书册求之者,殆未免乎泽薮之见也。其既以措诸事而窒焉,征诸古而无据焉,反诸心而不得其安焉,向所谓恍若有得者,乃如星飞电驰,不可得追。盖迷溺于诐淫邪遁之说,亦已久矣,困而自悔,始徐检孔、孟、程、朱之训,逐日玩索,乃粗得其所以蔽陷离穷之端。”

从这里可以看到刘蓉学术转向的直接诱因,即“以措诸事而窒焉,征诸古而无据焉,反诸心而不得其安焉”。从“措诸事而窒”的表述来看,应该是他在现实中遇到了难题,而王学不能提供解决之道,这动摇了他对王学的信仰。

关于这个难题,刘蓉本人的文字缺乏记载,其友人文字中亦只有片言只语。

上引曾国荃给曾国藩的信中,有云“以不得志于有司而改前业,而务正学”。可见,“不得志于有司”是刘蓉学术转向的主要诱因。道光二十二年十月,曾国藩在《寄怀刘孟蓉》一诗中,有云“君卧湘水湄,辟人苦扃鐍。怀璧误一投,已遭官长刖”。从其上下文来看,“已遭官长刖”一事应发生在道光十六年,与曾国荃所说应系同一件事。遗憾的是,曾国藩兄弟对此事没有提供更多的信息。曾国藩以“遭刖”来形容此事,虽属夸张,但可知刘蓉受到的打击是不小的。

这让我们联想到之后发生的两件事。道光二十一年十二月,鸦片战争中清军之败,使刘蓉忧心不已,遂上书高官,直陈己见,以为内忧甚于外患,“非英夷之能病中国,而中国之自为病耳”,详陈内忧五端:吏治不廉而民生日蹙,贿赂公行而官箴日败,风俗益坏而人心日偷,财用日匮而民业日荒,盗贼横行而奸民日众。此书洋洋数千言,言辞激烈。罗泽南读后,很为刘蓉担心,劝他谨慎,“不然,出位之谋欲伸,及身之灾难料”。此次上书后果不详。咸丰二年,他又上书湖南巡抚张亮基,可能与办团练有关。结果是“拂其意旨,颇致烦言”,大概遭到了张的斥责。

由此看来,道光十六年的事件,很可能也是上书,说话太直率,得罪了官长而遭打击。

刘蓉在现实中遭遇挫折,内心郁闷,而王学无所帮助,遂寻找其他的思想工具。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罗泽南,通过深入交流,发现理学契合自己的精神需求,于是抛弃王学(当然不是全部,只是其中的不合理部分),接受理学。

其学术转向就是这样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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