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梦呓——不才是才

一座老院子的墙头爬满了一簇簇植物，虬枝缠绕，枝坠阶前。也不知该叫什么名称。

在此植物之旁，茵竹丛丛立，新花簇簇开。唯其苍颜老根虬枝，五色无香。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也不晓是何人植栽。观其形，无甚独特之处；看其貌，也非甚新奇之样。既不是观赏植物，也无甚防护之功。总之，就这样在默默地在墙头檐下攀附蜿蜒的存在了多少载，伴随了房主几代人。

左视右观，实在找不出其特色和功用，也就是普普通通一蓬植物尔。真说不上有什么才德，令方主人代代相传，不肯除去。

不知咋的，心头会浮出诗圣杜甫的一首诗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这蓬植物就给人以无边落木萧萧下之感觉。在其身前身后，不就是不尽的历史长河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么。它就是它，既不被历史带走，也不受潮流裹挟。随风云变幻，任光阴流逝，没被历史淘汰，也没被当下抛弃。

其实，人世间不也存在着许许多多这样的人，无名、无才、亦无功用，不逐潮头，任随风雨，默默地生存，静静地繁衍。不须他人评说，只凭自己生活。正是这些人，构成了社会的根基。也正是这些人托起了社会的车轮。

猛然悟到：不被历史带走，不受潮流裹挟。这不才是大才啊！

枝坠阶，孰人栽？

几经年月费详猜，

未知有甚才。

深历风和雨，苍颜足道哉。

墙头檐下翠盈台，

独它情满怀。

——蝴蝶儿·不才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