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接触(散文)

□黄迪声 

听说有一部网络文学作品叫《第一次亲密接触》。大概“亲密接触”这几个字，人们望文生义，一看就懂。朋友想去买一本，急着问我：你说什么叫“亲密接触”？这听似简单的问题，弄得我一时语塞(se)。对呀，什么叫亲密接触？

    我想，可能鸟儿对于所孵的鸟卵的接触，就叫亲密接触吧！你看，当鸟儿下了蛋，蛋里的鸟儿没有经过孵化，还不能算是一个小生命，它远未冲破那一层包裹他的坚硬的外壳，更谈不上什么翅膀和鸣叫了。鸟妈妈只好白天黑夜地卧在它的上面，用自己的身躯维持着恒温，创造着条件让鸟卵孵化。我想，这种赐之生命的接触，就是一种亲密接触。推而广之，牛儿舐犊（shidu），虎叼幼崽，母亲护着婴儿……都是亲密接触。

还有什么接触是“亲密接触”呢？我想起了著名女诗人舒婷的一首诗《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想一想，这样的接触，根叶相接，彼此挽扶，彼此呵护。诗中这种保持女性独立人格和自尊的接触，实则是一种平等人格基础上的亲密接触，是真正相爱夫妻或恋人的最高境界。

有什么样爱的接触比这种接触更亲密呢？我想还有。在南方的产茶区，有这样一种传说：一对深深相爱的年轻人，小伙子突然罹（li）病，危及生命，女的伤心之极。有一位仙人对女孩指点说：你要每天在太阳升起前的晨雾中，用朱唇采茶，用舌津润之，然后泡茶给他喝，坚持七七四十九天，可能会好。这个身材容貌绝佳的女子，每天这样用樱桃小口采摘，用香津细细浸润，然后泡茶，给男的缓缓服下，日日如此，坚持了七七四十九天，小伙子的病还真的好了，他们结为夫妻，过上了幸福甜美的生活。

还有一次，我陪一位朋友去崂山东北边的海滩游玩。朋友是一位诗人，奇异的思绪使他通过海滩的景色，联想到了爱情。这处海滩，是坚硬的岸与深情的大海亲密接触的地方。海岸慢慢地延伸下去，那坚硬的面貌渐次改变了：先是坚硬的岸，然后是岸下的大石块，接下来是大石块下面的碎石，再向下海潮所能浸过的地方，便是由金黄的沙粒组成的沙滩了。朋友说，海岸与大海接触之前，是冷漠和坚硬的。因为与多情的大海日积月累的接触，海岸不再固执地冷漠和坚硬，而是酥碎在大海的怀中和她尖圆的舌下——这多像一个粗鲁的男人，因为柔情似海的女子爱情的浸润，变得乖（guai）顺、柔情和完美。朋友说，当夕阳中一对钻石婚的老人走过海滩，那是最动人的风景了——老夫老妻的组合就是海与岸的组合；沙滩上那永远不会数得清的沙粒，是他们彼此之间因为亲密接触而留下的数不清的爱的记忆……

我深深地被诗人多情的诠（quan）释感动了！我想，这海与岸天长地久的、留下了数不清的沙粒的接触，可否算是“最亲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