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同深夜的早上七点,小声地起来,看到李哥亮着灯的房间,推房看到他早已准备好行李,正写着些什么。在和李哥、燕子一起悄声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李哥还是忍不住压低的声音和还在睡的其他人说:再见!我在想或许我们真的有机会再见,只要我们还在继续旅行中。
我们上路了,去往最后一个依然“走婚”的母系社会:摩梭族聚住的泸沽湖。上车前听到卖报人关于东航失事的消息,让我徒增了一路上偶尔闪过的紧张。车子在陡峭的山坡上艰难前行时,一路难得一见的少数民族装束的人引来我们不时的新奇,李哥在车上开始着自己作词作曲的自唱招来的是他最想要的一车人的鼓掌。相见恨晚的遇见,让漂泊的李哥掰开了一个桔子,和燕子、还有我,开始一人一块杀桔为盟,然后再用上一大段结义的桥段,结为异姓兄弟。
二百多公里的路,摩梭族男人驾驶的车子行进了七个小时,当我看到途经山顶的覆雪时,我才开始明白己身处的海拔。无济的车暖,虽让我没有把秋裤带上的悔意,但还是让我决定下次旅行非得带上御寒用的保鲜膜。丽宁的“十八弯”就如“头文字D”里的山道,山谷时里金沙江犹如我们前行的引导,而当车子停在最后的一座山顶时,我终于看到了那宁静的泸沽湖。
用整木冲凿出来的猪槽船划过湖面时有的只是荡去的波汶,游人们手里的面包成了湖面海鸟们不惊地追逐,湖中间岛上由西藏活佛神授的70多岁摩梭活佛的权威远胜于这里的市长,篝火晚会上皮肤幽黑、轮廓分明的摩梭小伙和天生辽嗓、载歌载舞的摩梭女人那是人们争先携舞的对像。为李哥在和摩梭女的对歌献上了墙角的杂草和手中的水壶,和穿着像天使翅膀的摩梭女合影留念,头顶明亮的月照亮着泸沽湖的水也照净了我那时无悠的夜晚
摩梭人的红土地不能种出红薯,摩梭人生起的火常年不灭,摩梭人的猪去了内脏沫上香油花椒像木乃伊般放上十几二十年。摩梭人“女不嫁男不娶”的方式,可以让男人们安享生活的平静同时也让他们失去了该有的所谓雄性颜面。
摩梭女人操持着家务、生计,却可以世代生活在家中。摩梭男人的走婚远也没有像泸沽湖那一边的四川摩梭女“杨二车娜母”描写的那般开放。摩梭孩子通过“认父仪式”记住了父亲的样子,摩梭孩子只有兄弟姐妹之情没有表亲堂戚之分。李哥完成走婚的念头终究是乐人的玩笑,摩梭女被商业冲垮的纯朴在后来的烧烤联欢会上被物质的贪念给取代。所有关于摩梭人的神奇,就尤如摩梭人的婚姻没有一纸婚书一般,让我们这些山外的人不解或是猜度
回去的路总是特别地快,回望泸沽湖后,坐在最后排的我昏昏入睡。而后二次让我心际受到的极大震动再也没能让我入睡,直到重回丽江。归途睡梦中突然闻到满是尘土的味道,才看到车后箱已全然打开。庆幸地是停下车跑过山垭口找到了自己装满着礼物和行里的包,全车人的行里也终能幸免难。而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在后来的情景里显得不再重要,或是多余。
接近零度的冬天,旧色的单衣,破薄的外裤,露趾的鞋子,断了又重新接上的书包带上,脏脏的脸上露着依然坚强的双眼,一个孩子行进让我的双眼停驻。问冷不冷?他缩起肩膀说:冷。又问多大了?他盯着地上说:十岁。再问:多久没洗澡了?他想了想答:忘了!
我无法再问些什么,于是给他我最钟爱的厚衣,他摇了摇头;给他我的黑色短袖,他点了点头;最后为他穿上时,我试着克服自己的震憾问:好不好看?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重新上路后,我在努力想着他选择短袖的理由,或许他在这样一个冬天正想着夏天来的时候自己可以有一件衣服或是新的衣服了。
我试着用最轻松地再见来结束这样的对话,却开始明白了旅行更多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