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流满哈喇子

 每天下班时，总是没法避免地跟一股浓烟撞个满怀。

是个烤羊肉串的小摊，摆在一个新疆小饭店的门口，刮风啊下雪啊总也不见浓烟消失，好像那个小摊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着的。

    躲过浓烟，我总要站在上风头看一会。倒不是凑热闹，饭店里的新疆音乐一直没断过，很纯粹，很浓郁。民族的东西我都比较喜欢，当然包括音乐。我双手插在兜里，双腿颠着，用屁股击打着背后的包，随着音乐节奏摇晃。

    烤羊肉串的摊主在生意不是很热闹时会回头看看我，笑笑，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示意我，要羊肉串？开始我总是很不快，因为他把我从热情摇曳着的新疆节奏里拉了回来，所以我摇摇头，不要！

    久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疯子似的在人家店门口白听音乐白闻羊肉串的香味，说得过去吗？于是再听到怪怪的“要羊肉串？”我就微笑着点点头，腿上的节奏不乱，我要六串！

    在等待属于自己的羊肉串时，我的哈喇子总是会不经意就蓄满了。

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我一向并不喜欢羊肉那味，怎么用火烤一下我就会流哈喇子呢？是因为新疆两个字吗？于是思考刚刚开了个头，六串羊肉串就没了。之后，我理直气壮地沉浸在节奏奇特的新疆音乐里。

    摊主扶了扶头顶忙碌歪了的帽子，百忙中扭头朝我笑一笑，我已经是他的老主顾啦。显然，他的笑里还有些嘲讽，大冷的天，你在这泡冷风。于是再一次吃下六串羊肉串时，听着音乐看着一股一股的浓烟，嘴里还是会蓄满哈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