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的记忆（1）----捕鱼

    从文化大革命算起，到上山下乡插队的前夕，我除了在城市读书之外，大多数的时间在农村，帮助在那里供销社工作的父亲。农村与城市不一样，虽然没有城市的繁华和热闹，但可以在大自然里寻得许多有趣的事。因此，我在少年期间，留下了部分与城市少年不大一样的记忆。

    记忆最深刻的当属捕鱼。我捕鱼的方法不少，钓、捉、毒、笼，样样均有一手。

    第一次钓鱼。那时鱼多，咬钩迅速，加上河水清，能看到鱼儿咬钩的情景。我把装好蚯蚓为鱼饵的鱼钩抛到河里，不一会儿，就有一条4寸多长的大嘴巴鱼来抢食咬钩。我迅速把鱼竿提起，这条鱼竟被我土制的鱼钩钓起，只是土制鱼钩没有倒钩，鱼儿一蹦，掉到地面上。我迅速扑了过去，用手把鱼按住，这就是我第一次钓上的鱼。如法炮制，随后又钓到了4条差不多大小的鱼。当中也有几条鱼在空中脱钩，或落地后蹦跳入水，被其逃脱。那天午餐，我和父亲吃着自钓的新鲜河鱼，那滋味不知有多美。此后，我从城市里买了鱼钩和鱼线，以及又不断的通过实践总结，熟能生巧，钓鱼的手段和技术得到了很大改善和提高，每次出手，均有收获。日常月久，我在成了当地一位钓鱼好手。

    对于捉鱼，我区别情况，不同而渔。一是在田间捉鱼。有时采取看到鱼在哪，就用手直接捉拿；有时把鱼赶到畚箕，捞起捕之；有时则采取将上游水堵住引流，把有鱼之田水拷干，竭泽而渔。二是夏捕泥鳅。夏天，由于阳光的强烈照射，田水发烫，田里的泥鳅为了防晒避烫，都躲到田泥深处，夜间又从钻回水面呼吸。此时用手电或火把照明，用泥鳅钳把它夹住，一钳一个准，钳住入篓来。三是到河里捉鱼。由于是小溪，有时采取见鱼直接用手捉拿，有时赶鱼躲入草丛然后摸拿。有一次，我将一条石斑鱼赶进一堆草丛中，两手合围摸捕，捉到一个水中动物，用手一捏，软绵绵的，我想这下可把它给捉到了，等着入篓吧。可是，当我把它提出水面时，发现被捉之物不是我所要的石斑鱼，而是一条水蛇，我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它一甩，毛孔竖起，惊恐不已。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此后，我再没有到河里直接用手捉鱼了。

    毒鱼，也是我捕鱼的一种手段，有两种不同办法。一种是真正毒鱼。当时，那里的农村广种茶油树，茶子收成榨油后，剩下茶子渣晒干做成茶子饼。农民常用茶子饼炼烧后敲碎毒鱼。用茶子饼毒鱼，主要是毒水底鱼，由于水的流动，水面鱼也会大量受到毒害，对鱼杀伤时间比较长，持续达两三天，杀伤力比较大。我因为不是本地人，没有茶子山，只有购买过少量的茶子饼，在田里毒过几次泥鳅。另一种是醉鱼。即从山上采来一种叫醉鱼草的籽，晒干收集到一定的量后敲碎伴土，然后在小溪水里大力搅拌，鱼儿吃过此水，醉浮水面，用捞具捕之。这种醉鱼方法，主要是醉水面鱼，水底鱼不受影响，对鱼的杀伤力比较小，但醉鱼快，见效快，捕鱼时间很短，不耽误等待时间。水流过后即恢复平静，被醉过的鱼如果没有被捞起，就会迅速起死回生。因为这种醉鱼法不需要成本，只花一点工，我多数采用此法。

    我的笼鱼捕法，有人见过，有人未闻。主要是取直径5-10公分的竹子，锯成2尺左右长度的竹段，竹段底保留竹节，然后对竹段的一头劈列至三分之二处，竹段底三分之一保留原样。将劈列段张开40公分左右，张口处用竹篾编成半封闭鱼笼。把竹段底的竹节钻孔打通，让流水过笼。这种半封闭鱼笼只适用于小溪捉捕。笼鱼方法是，在小溪浅水处，捡溪石筑成倒八字拦河小坝状，在八字口放置鱼笼，张口朝水流上方，笼边用小石头堵住，防止鱼儿从笼边溜走。当鱼儿从小溪上方游往下方时，均会选择倒八字口处俯冲向下，这时由于鱼笼处成坝状，水流潺急，鱼儿直接冲入鱼笼后，在水推力的作用下，卡在里面无法后退逃脱。每天到鱼笼处收鱼4-5次，均不会空手而归。

    我就是通过以上多管齐下的办法，每次到父亲帮忙时，除冬季以外，一般来说，吃鱼不成问题。

    由于在捕鱼时，能带来一种特殊的愉悦，所以上面捕鱼的记忆，已经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里，终身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