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上午，机关的春节联欢会在多功能厅隆重举行。前面照例是领导祝词，属虎的同事拜年，然后是序曲，接着联欢正式开始。

我们的《甘露寺》排在第三。为了这个节目，我们商量，五个人各准备一件唐装，颜色岔开，大红、紫红、咖啡、黄绿、金色，得有那么一点喜庆的意思。备场的时候，大家站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鲜亮，大伙说，咱的印象分稳拿了。这时，前台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节目，京剧选段《甘露寺》，领唱：张宝林。我们从台口依次走出，一亮相就赢得满堂彩。

我先交代了几句：这个戏是有名的三国戏，乔玄在1800年前就反对内斗，主张和谐，我们得向他学习。多功能厅里，音效响起，大屏幕上出现了张学津抖袖的镜头。我注意到，观众交头接耳，大概在议论，这几个人怎么唱这个戏。

一段小过门之后，我开唱了：“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刘备本是中山靖王的后，景帝玄孙一脉流”，这几句戏词设计得很美，我唱得过瘾，观众也给了热烈的掌声和彩声。

下面是老陈接——“他有个二弟汉寿亭侯”，糟糕，麦克不响，赶紧换了一个，才“青龙偃月神鬼皆愁”。他的戏份比较重，有六句之多，老陈有点底子，会唱样板戏，他这部分唱得很好，观众席里气氛活跃。

底下是小胡的“他三弟翼德威风有”。这段戏本来是小郭的，但她父亲病危，提前回家了。这位河南老弟，临危受命，本来他是备份，没有准备上的。这几天，他可是下了功夫，走路都哼着那几句戏词。他基本跟上了节奏，但“鞭打督邮他气冲牛斗”，“督邮”不该拐弯他拐了弯，“喝断了桥梁水倒流”，“桥梁”该拐弯他没拐。这两句，我帮他纠正多次，结果一唱，依然故我，可见习惯势力要改有多难，但我估计不熟悉的怕也听不出来。

小胡之后，是小朱，他接“他四弟子龙常山将”，他的四句流水像说快板一样说下来，但不在调上。他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找着。小朱业务能力很棒，但性格内向，来机关18年，从没登过台，今天不仅登台，还唱戏，已是奇迹了。

倒数第二段是小杨，她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女同胞。她也是头一回唱戏，但悟性很好，唱得有板有眼。最后我收尾，以“将计就计结鸾俦”的拖腔结束。

演出结束，我们鞠躬下台，听到不少人喊：“好哇！再来一段！”

中午会餐，大家互相祝酒，都说我们的节目不错。好到什么程度呢？老薄的一句话可能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祝贺研究室演出成功！你们的戏唱得真好！是戏曲联唱吧，有京剧，有豫剧，好像还有秦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