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月8日，岳母90岁生日。我送她的礼物，就是这本湖北出版社出的《各具生花笔一枝——高集与高汾》。

这本书是李辉兄约写的。他看后推荐给湖北出版社。那边很快回复，同意出。这当然是看李辉兄的面子，我很感激李辉，也感谢出版社，因为这类书不会畅销，带不来什么经济效益。我还要感谢老俚兄，他帮我扫描全部照片，熬了好几个通宵，当然是义务劳动。

按照北方的规矩，“过九不过十”，九十岁生日应该去年过。我和出版社说最好去年11月印出来，但出版社为了赶今年的图书订货会，许多书都在年底印，耽搁了。后来我说，如果实在不行，拖过了2010年元旦，也一定要在8日前把样书给我。

我和责编邓宁辛没有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她很负责任，加班加点，终于在元旦后赶了出来。前天，她告诉我，出版社的刘经理7日乘火车来京参加订货会，8日我可去国展取书。

下午3时，我按约定赶到国展8号展馆，找到刘经理，他把一包书给了我。晚上，我和爱人孩子到岳母家，对她说：“今天是你生日，有一件礼物送给你。”我没有事先告诉她，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她知道出书推迟了，但不知道推到哪一天。

她拿到书，很高兴，在座灯下翻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开了个单子，要送一些老朋友，但又少了两个，病了一个。她的神色戚然，我也无言以对。

少的两个，一个我是知道的，唐瑜的夫人——李德秀阿姨，他们是六七十年的老朋友。李阿姨住院以后，我去看过两次，第一次在去年12月24日，她病得很重，正在输血，当时神志尚清醒，也认出我，还问候了岳母和我的爱人，然后双手合十，抬胳膊向一侧摇了几摇。看护她的保姆说，这是感谢和让我走的意思。看情况，我以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第二次是在4天前，她已经没有了意识，医院采取了措施，为了等她女儿9日从国外回来见最后一面，但她没能等到，昨天走了。另外一位，是人民日报海外版的前副总编辑徐麟，曾是我岳父在人民日报国际部的同事，上世纪80年代又共同参与创办海外版，我们也很熟悉。徐麟与岳父母是邻居，平常经常见面，这些年，年迈多病，在医院也常能碰到。病的一个，是丁聪夫人沈峻，前些天刚开了刀，还在医院里。这几位，在本书都曾提到。

我说，人老了，都是八九十岁的人了，要想得开。她点点头。

原来就说过，这次祝寿，要给参加的人送书。书既然晚了，祝寿也就索性再晚些吧。最近天实在太冷，不敢叫老人聚会。等到春节，天暖和些，外地的孩子们也都回来了，分头请老朋友和亲戚们聚聚。

晚上正聊天，电话响了，是小邓打来的。她问书拿到没有，还说，幸好没有耽误。她让我代向老人祝90大寿。我让岳母接听，她们说了一会儿话。我听到最多的是“你辛苦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