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47)
(2017-04-24 18:39:27)王文广的父亲带着两个孙子打扫完自己院子中的积雪后,三人又跺了跺脚,把鞋底上沾满的积雪用铁锨剐干净后,才从后院向前院行去!
在王文广家的堂屋里,此时正坐着李贵、全福、庆春等四人,李贵刚刚把下酒的菜做好,全福和庆春也是刚刚来到,正好,碰上了了文广的父亲带着大同和小同从后面返回到屋中,李贵、全福和庆春急忙站起说:“大爷!正好您老人家也忙完了,先坐下来吃点菜,喝一点全福从家里掂的酒。”
“不了!我得给你们烧水去!你们弟兄几个好好的在这里玩吧!全福这孩子也是太外气了吧!到家里吃饭咋还能掂酒呢!这让别人看到了,岂不是笑话吗!”
“您别多心大爷!我这也是从乡里人家做酒的作坊里弄回来的,咱也没掏钱,都是亲戚家自做的,是掂来让大爷您尝尝的,来、来、来,您无论如何也得喝上几杯再走!”
全福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凳子前转出,来到文广的父亲跟前,一手拉着文广的父亲,一手接过李贵递过来的酒说:“大爷!您老人家多日为我们辛苦,来也让您这几个孩子敬您几杯!”
文广的父亲拗不过他们,便接过全福手中的酒,把它喝进肚子里去了,然后,李贵迅速的夹上几筷子菜,填塞进他的口中。他一边咀嚼,一边含浑不清的说:“好!你们弟兄几个玩吧!我到厨房里去给你们烧水、做饭去!”
待王文广的父亲离开后,几个人便开始按豫南的规矩喝起酒来了。
几杯酒下肚,王文广便又把北京的老刘来找他的那件事在酒桌上重复了一遍,李贵一边夹菜,一边愤怒的说:“管他妈的呢!老子根正、苗红、叶子明,还怕他五七干校的一个黑五类吗!他能把老子咋的呢!这南关小学里面的东西咱四个是都知道的,教员发的是工分,也是由各生产队里分别给计满分,我一没有计分的权利;二也海发工资的权利。我能贪污什么呢!”
全福喝下自己的酒后说:“贵哥啊!你也别气!他们反映的这件事,咱几个谁也没跑掉啊!在他们找文广之前,那个老刘也找了我,他也是让我如实交待的,我一听就气,但人家也是办公事的,你气他有什么用呢!于是,我便把咱几个是如何喝的酒,一五一十的全部给他说了一遍,我看那老刘也没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便走了!还有一件事,我可得告诉你啊!昨天我接到了文教局的通知,让我重回刘庄小学去任校长去呢!现在下放的老师全部归队了,你的这校长恐怕也不是某一个人不让你干的吧!可能是文教局里统一计划的,校长可能都得由公历教师担任,听说北街的老王有可能来接你的班啊!你得有点心里准备啊!”
“公社里和我都谈过了,前几年非把我从大队支书的位置上挤兑出去,说是当小学校长好,很可能有转为公立的机会,这回可好了,不但没有转成公立教师,连这民办的教师也不让当了,早知今日,何如我继续干我的大队支书呢!现在可好了,连大队支书也早已有人接替了,我只能回八队当队长去了!唉!还是后悔那时间没有好好的读书啊!如果和你们一起考上了高中,再考上大学,那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一步啊!”李贵沮丧的说。
“唉!这事就别说了!咱不是一样吗!他不让咱干,咱还回队里去修理咱的地球去,有啥后悔的啊!当初没好好的上学,但咱比文广可是玩的多了啊!不在这头在那头吗!说不定咱还会有好运在等着咱的。”坐在门边的刘庆春不时的插上一句。
“对!庆春说得对,也没什么难过的,咱都还年轻,堂堂男子汉,还能难为着咱吗!再说你没有上成学,但学成了做饭的手艺了,这十里八乡的人,办个红白事什么的,你不造样可以发挥出作用吗!别泄气,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啊!”文广及时的打破了酒场中的这种僵局。
“对!管他干熊!咱还是喝咱的酒,谁敢咋着咱弟兄们,我和他拚上!”李贵顿然来了情绪。之后,轮留给每个人斟上一杯酒后,说:“他妈的这种天开始也冷了,前几天下恁大雪也没觉得冷,今天可就觉得有点受不了了,真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啊!来、来、来,咱再喝几杯,去去寒气!”
在李贵的提议下,酒桌上的气氛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正当他们热热闹闹的畅饮美酒之时,大同、小同两个不适时务的家伙从外面又闯了进来,他们是按照他们的奶奶的指示来问他们开始做饭不做的。但谁知正在兴头上的李贵一看到这两个小孩,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股劲,他拿着一杯酒高声的喊着:“大同、小同,你俩过来,来把你伯伯的这两杯酒喝掉!”
“我们不会喝!俺奶是让问你们现在做不做饭的。”
“现在不做!来!你们俩必须得每人喝一杯酒,否则,长大了还当什么男子汉啊!”在李贵的劝说下,两位小兄弟每人喝下了一杯酒,直把小同呛得两眼泪花一并涌出,很快的脸便开始红了起来,头也晕了,他兴奋的问着自己的哥哥:“我是不是喝醉了啊?”
“是的!赶快到屋子里去睡觉去吧!”大同唬着小同说。
小同闻听哥哥的劝说,又觉头晕眼胀,也认为自己是喝醉了,便走进爷爷的房间,倒头便身在了床上,余下的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个大人痛痛快快的喝过一阵子酒后,都带着几分醉意,带着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识,一歪一斜的向各自的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