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73)
(2015-12-01 21:19:50)
初冬的一个星期天,我和京汉、小峰三人一起开始实施我们预谋了几个星期的计划了。
在夏天的一天,我和班里的大华在学校门楼子下面玩耍,我忽然看见他的头发真变得向着一边倒了起来,这便是当时最流行的偏分头,实际上,大华的头发根本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是在小的时侯,他经常剃短发,而他的黄色的、卷曲的发型没有被发现罢了。当时我猛的一下子见大华是这样的发型,便好奇的问他:“大华,你的头发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好看啊?”
大华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后对我说:“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和几位朋友一起扒车到西平去了一趟,因为就是站在车厢里的,我是朝着一个方向看的,由于车带动着风直吹到了我的头发上了,回来后我发现我的头发就变成了这样的了,现在已经是定型了,你再想把它吹回来都不可能了。你如果也想把你的头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也得去一趟西平,就站在车厢外朝着一边,保准你回来后头发也象我的这样偏向一边去了。”
我早就想把自己的头发弄成一边倒的样式,因为,那时的知青们基本上都是留着那样的头发的,而且,平时我们班里头发最好的建设的头发,也常常的令我羡慕的,建设的头发长得是黑又亮,而且,明显的向着一边倒,他给我解释说是因为他戴帽子压的了。但我虽经戴帽子压了一段时间,也没见我的头发向一边倒去了。我虽然是个小男孩,但那时在社会大潮的冲击下,也渴望着自己有一头象郑州知青那样的一边倒的头发,可我父亲领着我们剃头时,总爱给我和哥哥剃成小平头,这样我的头发便一直是直楞楞的往上长着的,怎么弄也把它弄不成一边倒的样式,有时我强力的用水把它给压倒了,可过一会儿它就又站了起来了。我也曾是听人家说用鸡蛋清把头发洗一下,可最后的效果还是没用,这回大华却给我道出了他头发倒向一边的秘密了,原来他的头发是站在车厢里被风吹倒的啊!
知道了大华的这个秘密,我便决定亲自去试一下子。于是,便在一个初冬的星期天,约好京汉和小峰,我们三个人开始实施我们己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计划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不独是小孩子们喜欢去西平,就连大人们购买在上蔡买不到的东西时,也总是会到西平去买的,原因是西平城里有火车道,进货什么的都方便,另外,我们上蔡人若是到外地去的话,也基本上是从西平坐火车出发的,如若是想坐快车的话,那基本上是从漯河乘车出发的,所以,去西平对我们上蔡人来说,是非常不随便的。尤其是我们南关的人们。
实际上,在我们准备这个计划之前,己有很多的小孩扒车去过西平啦!准确的说,我们三人实施这个计划,也实在是步他人之后的,最起码我哥哥也曾经扒车去过的。
那天早晨吃过早饭后,我们三人便背着我的爷爷、奶奶开始行动了,我们先到了吊桥处等待,等了约二十分钟的光景,果然,从东面来了一辆拖拉机,在它经过十字路口处稍一减速时,我们三人便一同扒上了这辆拖拉机了,司机也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了,但他却没有丝豪停下来询问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的意思,他表现得是连理也不理我们,就只是专心开他的车。那时侯路上的车辆很少很少的,跑上十几里还遇不上一辆车的,他完全的可以停下来问我们一下子,但他却一直眼盯着前方一直向前开去了。
我们三个庆幸能扒上此拖拉机,在这辆车一经过汽车站往西走时,我们更加高兴了,因为一过汽车站,再往西走,便预示着它一定会驶向西平去的。于是,我们三个便在车厢里站了起来,让前行的车辆带回的风尽情的吹拂着我们的头发和脸庞,我们感到全身是冷丝丝的。
可当我们正站在车厢里高兴之时,车到大路李时,这辆拖拉机却一掉头向着无量寺方向跑去了,这一下子可让我们三人干瞪眼了,我们一看到车转向,便急忙的下车,然后,便又站在大路李的路口处继续等待。好在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又从上蔡城的方向开来了一辆汽车,因为大路李是一个路口,也是一个大下坡之处,所以,每辆车来到这里都要减一下速的,当这辆车走到这里时,我们三个便顺着它开始追跑了起来,那时我们都是扒车的高手,任凭你是汽车还是拖拉机,没有我们上不去的。所以,我们很快的便登上了这辆汽车,之后,便站在车厢里把头朝着一个方向,任凭风尽情的吹去。
这辆车还好,在中途并没有拐弯,但面临着一个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了,如果它一直开得这么快的话,那我们又如何下车呢?
正当我们为此事商议之时,这辆车己经来到了进入西平前的铁路口处了,正好有一辆列车从这里经过,把这輌车给堵在了拦杆子这边了。这时侯车的司机走下了车来,他站在下面对我们说:“你们三个这是到什么地方去啊!赶快下车吧!再往前走一点就到西平城了,我不进西平城,我往其它地方开的。”
在他的劝导下,我们迅速的从车上下来了,然后,便循着我们自己的认识,一步步的向西平城内走去!
对于西平,我是来过几次的,但那都是跟随着父亲来过的,都是正正规规的乘坐着客车来的,从这里下车我还是第一次,但小峰和京汉二人却有一些经验,在他二人的相互商量下,我们还是一步步的走进了城里。
我们三人先来到了东关塔处玩了一会儿,然后,我们又一路问询着来到了百货商店里,我在这个百货商店里买了一本画,画的名字我己是记不清了。从商店里出来后,我们便又沿着一条路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行进了。
记得那时的西平还是一条土路呢!我们走的不知是不是南关,但据小峰推测,那条路就是南关的路。我们走了很长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坑边,据小峰和京汉他们二人说,前面就是火车站了,但我却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俩给我指了几次,说是不用再往前走了,己经到了火车站了,我们原路返回吧!可我并没有看到火车站的样子。
我们正站在那里争执时,一个稍比我们大一些的小孩从我们这里经过,也是小峰嘴快,小峰便问他:“伙计,前面那是不是火车站啊?”
那家伙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们,用手中拿着的一把水枪朝小峰身上喷了一下说:“是的!你们是哪里的啊?”
小峰说:“我们是上蔡南关的。”
“噢!原来是上蔡的老匝啊!”他边骂着我们是老匝,边又用他的水枪朝我们身上喷水,这一下子可气坏了我们,首先是小峰有些不满意了,便和他争执了起来,但那孩子仍然仗着他是西平的洋人,而故意的大骂我们是上蔡的老匝,最后,把我们三个都骂恼了,我们便一使眼色,猛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就把他扑倒在地上了,然后,我们便轮起拳头朝着他的身上打将起来。
我们看打得差不多时,便站了起来,小峰问他:“怎么样,还喊我们是上蔡的老匝不喊啦?”那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后,一边哭一边对我们说:“你们等着,有本事的别走,你看我不喊人收拾好你们!”
京汉便气愤的说:“去找人去吧!我们站在这里等着你。”然后,两膀一抱,装着气势汹汹的样子。
那家伙连水枪也不要了,掉头就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跑了起来。
我以为我们三人真要站在那里等他们来人再和他们打架呢!但那孩子一离开这个地方,京汉便对我们俩说:“跑啊!咱赶紧跑到铁道岔口处去等车吧!别让他真喊过来人了,把我们打一顿啊!”
当我们边跑边走的回到岔道口时,正好又有一辆火车从这里经过,被堵的车中正好有一辆拉着一棵大树的拖拉机正停在那时,我们一点也没有犹豫,迅速的扒上了这辆拖拉机,当我们刚一坐稳时,那辆火车便从我们眼前驶过去了。之后,我们乘坐的这辆拖拉机便也启动了起来。我们安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当车驶离西平约十里时,后面的一辆解放牌车撵上了我们,当解放牌超越我们时,我们看到了群山和春明他们几个正坐在那辆车上,原来他们今天也到西平去了,他们乘的是二工局的汽车,是去西平拉面粉的。因为当时正走到一个岔道口处,两辆车都行得很慢,我真想从这辆拖拉机上跳到他们的车上,但被京汉和小峰制止了。于是,我们便安心的乘坐着我们的这辆拉树木的拖拉机向前行进,他们则和我们打过一声招呼后,坐着他们的解放牌,先我们而行了。
我们坐的这辆拖拉机还好,他正好把我们拉到了南关北面的吊桥处,它停了下来,让我们下来后司机才把它重新开走。
在我们走到木料公司门前时,我就看到了我的父亲骑着自行车正向西走,当他看到拖拉机上的我们三个人时,他便掉头回走了,原来父亲那天便是准备到西平去找我们的。当我回到家时,我奶奶便问我:“见到你爸爸了没有啊?”
“见到了,他也看到我了,己经掉头回来了。”
我刚回答完奶奶的问话,爸爸便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了。我原以为父亲训我一顿呢!可父亲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便让我准备吃晚饭了,那一回的西平之行,奶奶也没有训我,算是和平的解决了去西平的问题,我的头发也因为那次的风刮,果真象大华所说的那样,真的偏了过来了。
这件困扰我很长时间的问题,终被成功的解决了。我感到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