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高考落榜后，父母笑了……

 

今天，榜上有名的考生家长，热泪盈眶。

当年，父母得知我高考落榜后，却对我露出了笑容……

 

刚刚看到一条视频新闻，在得知孩子高考成绩进入录取分数线时，很多家长激动得泪流满面，——那是一种喜悦的泪水。

我因此想起当年，考分公布的那一天，父母得知我落榜之后，却对我露出了笑容，——那淡淡一笑，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父亲说：“没关系，复读一年，明年肯定没问题。”

不善言辞的母亲，一句话没说，就去厨房张罗做饭了。

 

对于落榜生来说，最难熬的莫过于落榜后的那个暑假。

足球场上，即将踏入高等学府的同学们大声谈论着自己的考分、志愿、专业与学校；落榜生们则情绪低落，尴尬地附和着，踢起球来也是力不从心，动作走样。

 

傍晚回到家中，母亲还像往常一样为我打好洗澡水，让我冲凉；父亲也并未催促我重拾课本，准备来年的学习计划。

 

晚上睡觉时，他们还会嘘寒问暖，为我点上蚊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然而，我失眠了。

我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我害怕复读一年依然无望，因为我的考分距离录取分数线很远。

多年以后，我才得知，整个暑假，父母也是失眠的，他们会躺在床上聊到很晚才睡。

 

父亲是个公务员，每日正常上下班；母亲无业，就编制一些手工艺品，每天摆地摊，赚些零花钱补贴家用。

 

那个暑假，每天中午，母亲都会买些好吃的熟食回来犒劳我，——与其说是犒劳，倒不如说是安慰。

她常常高兴地说：“今天赚了二十块，改善一下伙食。”

而我总是闷闷不乐，曾经有过离家出走甚至自杀的念头。

午饭时，我会从柜子里取出父亲的藏酒，小酌几杯。对此，父亲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举起酒杯与我干上几两。这种情况，在过去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也许父亲早就知道我会偷偷饮酒，只是他不说罢了。

 

父亲有事不在家的时候，我便自斟自饮，母亲则坐在一旁夸我酒量大，也从不劝阻我。

 

还别说，这么一来，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渐渐地想开了，并在心里暗暗盘算未来的计划：复读，打工，或者当兵什么的。

 

对于上述三种“出路”，父母也并未强求，二老完全让我自己决定。

 

我时常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落榜了，父母还对我这么好，甚至比高考前对我还好。

 

我是一个贪玩的人，学习成绩一直不好，从平时的模拟考试就可预见，我是考不上大学的。

可我的父母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日三餐不说，还常常为我购买各种营养品，零花钱也给得不少，每天晚间十点下晚自习后，还为我加餐。

他们做得一点也不比别的家长差，并没有因为我的高考希望渺茫而怠慢我、疏忽我。

 

我也没有因为高考落榜而哭泣，否则母亲偷偷流下的泪水将会比我还多。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最终，我选择了复读。

 

我不想低人一等，我更不想让父母低人一等。

新学期开学前，父亲找到了全县最好的高考复读班，为我交了学费，又与母亲起早贪黑地忙碌起来。

 

开学那天，我的父母与别人家的父母一样，微笑着目送我进入一个崭新的起点。

所不同的是，我上的是复读班，别人上的是大学。

 

有了父母的支持，我并未认为我的青春停滞不前，我依然奔跑在通往未来的路上。

 

第二年高考，我再一次落榜了。

面对现实，父母依然保持微笑，将我送上了流浪的列车，这是我的选择。

那一天，隔着车窗，我哭了，我哭出了声，但我努力不让站台上的父母听到。

 

多年以后，我想起高考，在心有余悸的同时，我感恩父母。

他们并没有要求自己的辛苦养育得到任何虚荣的回报。

他们的淡然、乐观与慈爱，让我终身受用。

 

 

作者：张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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