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童年
(2010-11-24 07: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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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童年
□张怀旧 2010-11-24
我不知道小学四年级还算不算是童年。十一岁,应该算是少年了吧。但我依然活在童话中,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才恍然觉悟。从那一天起,我便告别了童年,失去了童真,思维变得渐渐复杂混乱起来。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节生理卫生课,老师是个矮个子的中年妇女,头发花白。同桌是个跟我同龄的人,我们的家离得不远,都住在司法机关的大院里。
上课之前,广播响起,全校做眼保健操。当做到第四节“按太阳穴、轮刮眼眶”的时候,我与同桌长久支起在光滑桌面上的胳膊不小心发生了碰撞,因此产生了争端。接着我俩就一边做操一边用胳膊肘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越撞越狠。但又害怕被老师发现,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就停止了肢体冲突,开始言语上的互相谩骂。他闭着眼睛,用当时最流行的词汇“你他媽的”骂我。虽然我也闭着眼睛,但我听得很清楚。我是一个极其孝顺的人,最见不得别人骂娘,于是大声用脏话回击了他一句,具体骂的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因为我的骂声较高,所以被老师听到了。
眼保健操一结束,老师就走了过来。她的脸拉得很长,比她的头发还长,责问我:“你骂谁呢?”
“他……他先骂我的!”我连忙解释,同时瞥了同桌一眼。
“我不是骂你的!我又没指名道姓。”同桌极力否认。
“你……”我一时无法指证,因为他在骂我的时候的确没有提及我的名字,我只好说,“反正,反正你心里是骂我的。”
“啪!”
我的耳朵,包括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很突然。三个人一共只说了四句话,老师就出手了,她用教课书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下去。全班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惊恐失色的看着我们。
同桌很害怕,但他没有挨打。不过我看出他并没有因此洋洋得意,好像他也被吓坏了。太突然了。我们几乎都在怀疑老师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但她是老师,也许她有她的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倔强调皮不听话的我,此时竟然变得懦弱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但我没有让它流下来,因为没有意义,眼泪只能代表妥协甚至忏悔。真正委屈的泪水是不需要流的。
我的耳朵一直在响,之后的两节课我也基本没听到老师讲的内容。中午放学,我闷闷不乐,同桌依然跟我一起回家,他主动跟我说话,并且面露一丝愧疚。但我并不恨他,这一点也许他想不到。
午饭的时候,我的耳朵听到爸爸叫我吃饭的声音,如此亲切、慈祥而洪亮。我的眼泪奔流而下,但我没让爸爸看到,我要像他一样坚强。
童年从此不复存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她能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