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窝边草爱上女同事

　　曾经发过毒誓，再也不吃窝边草。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刚刚与女同事王桂兰上完床，她说她是个已婚女人，有没有孩子我没问，只记得心情顿时有些沮丧。第二天上班，当我再次看到她的脸，我觉得生活并没有那么美好。那一年我二十二岁，刚刚取得学士学位走出校园，不懂事。
　　我沮丧的原因并不是王桂兰已婚，而是她事先没有及时向我说明情况，这让我事后产生了吃亏上当的感觉。放心，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至于愚蠢到将爱情与婚姻捆绑的程度。即便我很幼稚，但我并不庸俗，我更喜欢与我一样坦诚的女人。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之后的七余年间，立志再也不对熟人下手，并对身边的女同事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可是这次，我担心自己要破例了，我隐隐感到自己似乎爱上了一位与我坐得不远的女同事。
　　暧昧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所以我拒绝暧昧。也许她会看到这篇文章，但我绝不会让她看出我说的就是她，我也不会让她轻易察觉到我爱她的心情，否则她会得意的。我宁可装得跟没事人似的与她插科打诨打情骂俏，甚至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低俗轻浮而没有品味的人。公司那么多漂亮的女同事，凭什么我偏偏就爱上她！在她正式做我女朋友之前，我不会让她高兴得太早。我才华横溢风流周党，我沉鱼落雁闭月羞她妈的花，我不想让这段感情付诸东流，所以我必须冷静。
　　况且，我知道很多男同事都喜欢她，这些男同事跟我关系都很好，也都比我帅，从做人的角度来说，我不能吃独食，她是属于大家的。为了一个女人而损害朋友的利益不是我的风格。换句话说，如果她不是我的同事，如果我是在大马路上认识了她，那么我绝不会对她心慈手软犹豫不决，她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衣冠整齐地坐在那里埋头工作！不管我多么传统，如果真的要我出手，那她就将彻底告别她淑女的春天。
　　我深知职场的游戏规则，我也做好了离职的准备，在伟大的爱情面前，区区一份工作不算什么。或者，在我们的恋情公之于众的那一刻，我会用我的身体来庆祝她的失业，从此以后我会将她养在家里，不管我的工资高低，让女人出去挣钱是不道德不高尚的。
　　中午休息或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曾试图以同事间极其自然的口吻对她说，一起出去吃个便饭吧。但我说不出口，我知道这种似疑问非疑问似邀请非邀请的句式意味着一个男人对爱的真实表达。我是一个深沉的男人，不能这么随便地泄露真情。我想跟她混得很熟，这样便可掩饰内心的不轨。但我发现我跟任何人都可以混得很熟，可就是跟她混不熟，甚至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我唯独跟她搭不上话。于是我明白了，我爱她。
　　从她安详踏实的脸上，我冥想到她是个已婚女人。对此我并不介意，因为在过去的七余年间，我也曾经已过一次婚。所以我不畏惧她，即便她拒绝了我，也无需愧疚。
　　也曾努力说服自己与她做个普通朋友，可我无法面对这样的虚伪与逃避。不是君子就无法坦荡，可又做不了真小人，于是就这么煎熬与纠结着，一天一天地，面对显示器脸上都冒油了还一边扭头看她一边疯狂地打着自以为是的通假字。
　　真正相爱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走到一起的，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不着急。作为一名风月场上的得力干将，我深知这事绝不只是骗她上床那么简单——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不差她这一个女人。难道在爱情面前，我突然就变得懦弱、渺小与纯洁了么？如果不是，那么我以往恬不知耻油腔滑调逢场作戏的勇气、胆识与魄力都哪儿去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不是爱情的问题，而是个原则的问题……因为我发过毒誓。
　　
                                                 张怀旧2009-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