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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怀旧
小舞,生于1987,大学生,那年我在上海见到她的时候,正上大二。
其实,女人的年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我比较偏爱1987这个数字而已,有两个属兔的女孩在饭桌上告诉过我,1987年是个兔年。关于这一点,小舞也曾躺在床上对我说起过。
她说,如果我哪天想写出她的故事我尽管用她的真名,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虽然她有男朋友,但她不担心什么。她说,既然做了,就勇于承认。
可问题在于,我跟她根本就没做,没什么可以承认或不承认的。
1987年的身体,让我无比怀恋!是的,我见过1977年的身体,我也见过1967年的身体,我还见过1937年的身体,她们都无法跟小舞的身体相比。我想再过几年,我便可以见到1997年的身体,也许她会超越我的1987,但我并不期待。
我笑着对她说,你的乳房如蟾蜍倒立,如滩涂河蚌,如不熟馒头。她哈哈地笑,说你们文人最流氓了。她也许不知道我曾经用这三个排比欺骗了多少个像她这样的少女,但她很明确地知道我有很多女人。她不介意,因为她感觉到我并没有轻视她。
在快捷酒店的餐厅里,作为一名装逼达人,我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小舞。她突然放下筷子说,你一定受过打击,你一定很需要人爱。我缓慢放下筷子,用手指轻轻拨开自己的流海,一甩头,放荡地说,我抄,你才玩过多少男人,说话这么武断。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我不敢看她的脸。她放肆地笑了起来,说,吃菜吃菜。她跟我喝了很多啤酒,中间还去了趟厕所——是我提供的卫生纸,她说我这人真怪,连吃饭都随身带着卫生纸。还有,她去厕所那么长时间竟然不带上自己的皮包,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就不怕我提着她的皮包溜走呢?显然,她知道自己比皮包珍贵。
后来她告诉我她其实是从来不喝酒的。我说那你为什么要陪我喝,她说高兴。我说你有什么高兴的,她说好玩。我说我有什么好玩的,她说可爱。我说我这张老脸有什么可爱的,她说颓废。我说我那么阳光有什么好颓废的,她说看到颓废的人说自己阳光她就高兴。
她又对我说起学校里的男生是如何追求她的,透过她的脖子,我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含水丰沛。她突然问我:嗨!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说完她就站了起来。
“我抄!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问人的?”我睥睨之,不耐烦地说,“挺有型的,尤其在这个寒冷的冬天。”
上海的冬天阴湿、寒冷,在这座冷漠的城市,小舞给了我温暖,她用1987的舌头环绕着我70年代的处境。之后我就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出租车,赶往车站。可我发现列车已经开走了,小舞又回到了我的怀抱。她笑了,她一直站在我们分别的地方。她偷看了我的车票,她用她1987年的身体延误了我开往北京的列车。
我说,这次我一定要插入。她说不行。我说,你们上海女人怎么那么小气。她说,我对你已经很照顾了。我说,你做人不要太残忍。她说,不行不行就不行,噗——。她喷了我一脸的口水。
不就是1987年吗?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我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可那时候你还躺在你妈怀里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呢。说完我就将她的头摁在了我的裆部。她说,天呐!你怎么可以这样。然后就没了声音。1987,多么好的一个数字。
“大叔,我好累。”
“那你休息一会吧。”
我们有好几次这样的对话。
“我吹萧技术怎么样?”她突然这么问。
“我抄!你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毁了我的小说!”
可是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而且面无羞涩。
1987年的身体,让我无比怀恋!怀恋那双别人送她的袜子,怀恋那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怀恋那簇柔软稀疏的荫毛,怀恋那坨兰瓜似的大屁股。
“我抄!”
“不是我Chao,是我Cao,平舌。”
“吹萧的人总是平舌吗?”
“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的声音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疯狂地吮吸着我那并不甘甜的乳汁。
鲁迅说过,他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事实上,她已经几次咽下了我的乳汁,然后竟然不去漱口就迫不及待地将舌头伸进我的口中乱搅一气,她说只有这样才能男女平等。就这样,我跟随她,不断吞食着我自己,开始我是极不情愿的,后来就忘情地爱上了自己,于是我变态了,变得自私、自恋。我感觉那种味道就像北京的羊肉串,吃了之后让人变得更加原始。
是她,一个叫小舞的女人改变了我,她让我学会站在女人的门外爱女人。
分手那天,在酒店的电梯中,她用日语、韩语、希腊语三种语言对我说“我爱你”,我愤怒地用我肥大的第三条腿将她顶在电梯的钢板上令她两脚悬空,她喊疼,我说我他吗的听不懂,请你用中文表达你的思想。她说,下次吧。
那天的阳光无比灿烂,就像她的笑脸,就像她的年龄。
八小时之后,已是凌晨,她给我的手机发来一条短信:
虽然你不曾上过我,但我依然记得你,你吃的是草,我喝的是奶,我任劳任怨,不知疲倦。
我给她回了一条短信:你的初夜给了谁?
八个小时之后,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只有两个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