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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报与月经

(2007-01-23 12:52:08)
分类: 小说
文/张怀旧

日报与月经


  清晨,告别了朋友,我回到学校。因为是周末,因此七点多钟,所有人都在睡觉,没有几个人进出校门。当我进入校门的时候,传达室的老头死死盯着我,什么话都不说,显然他对我的印象已经足够深刻了。我猜想刘小芹在半个小时前进入校门的时候一定也被他死死地盯着,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


  那天中午,看到刘小芹在食堂排队打饭,我走过去问她是不是处女,她说不是。于是我知道我那条内裤上的血是我自己的。


  晚饭后,我以前一天傍晚同样的造型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七十几扇窗户同样伸出了很多人头,我估计这人头里一定有刘小芹的人头,我猜想她看到我就一定会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相隔几分钟,刘小芹就下来了,她穿了一条长裤子,这让我有点不悦。我转过头去往校门的方向走,她就跟在我的后面,那窗外的人头一直目送我们出了校门。到了校外,我看到很多霓虹灯在一闪一闪的,还有很多女人,穿得都很少,有不少人穿裙子,大腿一个比一个白,眼前的刘小芹跟她们比起来丝毫提不起我的性趣。我没搭理她,叼着香烟很休闲地往前走,她走上来挽我的胳膊,将头靠着我,睁着大眼睛与我一同休闲地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小辫子在我的肩膀和脖子之间扫来扫去搞得我很痒。我天生是个怕痒的人,被她几次一扫,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路灯下,她是那么地让我心醉。


  一不小心我们逛了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家精神病医院的门口,站着也是站着,不如进去看看我的朋友是否已经出院了。敲开病房,看到我朋友正在同几个男女朋友打八十分,刘小芹又笑了起来,我知道她又在笑那只“大熊猫”。一直看他们打八十分打到深夜,其中一个人回去睡觉了,还有一男一女是我们认识的,而且那男的跟我关系特好,喝过好多次的酒,他是学气功的,女的是他女朋友,是个学中医的。他俩见我俩没走,也就没了走的意思。五个人在一起吃了昨天我买的香蕉,瞎说了一气,就寻思睡觉的地方了。“大熊猫”说:“隔壁有客房,是医院提供家属住的,你们去登记一下就可以了。”我一听,非常高兴,赶紧到值班室跟值班护士说我是103病房的病人家属,要两个床位。护士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给我开了一张收据,二十四元,身份证也不看了。四个人钻进了离103病房不远的“客房”了。房间里面只有两张床和一个床头柜,其他就是一些医疗器械,显然就是一间闲置的病房。二话不说,四人分两组分别钻进了各自的被窝,接着在被窝里都脱光了衣服。到底是医院,被子与床单特别干净,很明显是刚刚消毒过的,一点异味也没有。对于这一点,我们都很满意,最起码我是很满意的,单从床铺来考虑的话,一点都不逊色于一般宾馆的普通标间,而事实上,我们需要的也只是一张床。


  我光着,刘小芹也光着,这是我第一次全裸着身体抱着一个全裸的女人。我很激动,我说我下面很疼,刘小芹说她下面也很疼,我说都怪昨天晚上太鲁蟒,她说是的。我说你帮我看看吧,她缩了下去握着我的萝卜说:“哇,好大!”我说你跟它握握手,于是她就抓住它握了一握,我说轻点轻点,疼。她说:“哦,对不起哦。”我说你亲亲她,于是她就亲了亲它。我说都放进去,于是她就一口吞了进去。我说用舌头,她就用舌头,她的舌头刚动了没几下我就说:“不好不好,要出来了。”要是现在的我,索性就喷了出去,哪管那么多,可在当时看来,将那东西喷她嘴里实在有点不太礼貌,所以我提醒她赶快拿出来。由于我们两个人下身都很疼,不能采取常规做法,所以我就叫她找纸,她找来找去没找着。最后我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苏南日报”,我一把将那几张报纸扯了过来塞进被窝,经过刘小芹的一翻抚慰,我终于喷了出来,正好喷在“苏南日报”的头版头条。见我的尿道口还有残留的液体,刘小芹就用“苏南日报”的第二版帮我擦了擦。


  我跟刘小芹满头大汗,双双探出头来准备睡觉。这时我才发现躺在另一张床上的一男一女竟然没有动静,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们。我说:“老兄你怎么了?动起来啊!”说完我跟小芹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因为前一天晚上彻夜未眠。午夜,我被邻床的老兄推醒了,他说:“怀旧!快快!给我去找点卫生纸过来,大出血大出血。”我一看,被子被染红了一大块,女的面色苍白。我跑了出去,到处找商店,可他妈没有开门的便利店,开门的都是水果店,不卖卫生纸。好不容易发现医院不远处的一家大排挡,我跑了过去,将几张桌上的卷纸统统没收,扔下十快钱就想跑。老板抓住我不放,大喊:“你干嘛!你干嘛!喂!喂!病人跑出来啦!病人跑出来啦!……”我挣脱了老板,径直跑向医院,医院门卫拦住我,我说人命关天人命关天,闯了进去。就这样,我抱了一怀的卷纸一口气跑进了我们的“客房”。此时,那位老兄已经用枕头止住了她女朋友的血。


  刘小芹惊呆了,三天后,她告诉我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我对刘小芹说:“没事,睡觉吧。”她点点头就乖乖地在我怀里睡了……

  当我们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张床上的两个人不见了,留下了一张血床。我赶紧叫刘小芹穿好衣服走人,麻烦将至麻烦将至。她穿好衣服与我连一泡尿都来不及撒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医院。

  

  无处可去。我们依旧来到那条情人路,找了一片宽敞的草坪,我让她躺下,阳光直射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吻了下去。我终于感到我这一年的学费没有白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女人,我终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我的女人恣意狂吻。我看着刘小芹的脸,我不知道,不知道如果躺在草坪上的是我的英语老师,我是否可以这么做,我想都不敢想。我伸手去拽了拽刘小芹的辫子,她说:“哎哟,疼死我了!”我终于得以确认,这辫子是真的。

  

  我打电话问我那朋友什么时候出院,他说什么时候黑眼圈消了什么时候出院。我说那岂不是要花很多住院费,他说反正不是他花钱,学校已经处理好了,是打他的那个人付钱。我问他隔壁客房的流血事件怎么说的,他说他已经给医院赔钱了,我说多少,他说六十。我说那我什么时候把钱给你,他说不用了,反正都记他医药费上。

  

  

 

 

 

  几个月前我答应父亲这学期要好好学习,可自从跟刘小芹发生关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心思学习了,那些有关于计算机的数据结构与编程语句我一点也看不懂,看这些东西还不如静下心来给刘小芹写几封情书。事实上我写了不少情书,但一封都没有送给她,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第一次是给了英语老师还是给了她,我不知道在进入与徘徊之间到底哪一个更合适被称做爱情,我也不知道我那幅素描到底画的是谁。

  

  过了一个星期,我的萝卜差不多消肿了,我猜想刘小芹她也应该不疼了吧。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天是星期五,我打电话到刘小芹的宿舍问她下午有没有课,她说没有,我说我们一起去南京玩好吗?她说好的。我说我在学校大门口等你。


  我回宿舍整理了一些衣服,挎着个包,来到校门口,那里有一棵法国梧桐,我就站在树下,屁股朝门,脸朝大街,抽起了香烟。隐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频率那声量,我能感觉到那就是刘小芹。她带了墨镜,但我还能认出她,她一见我就挽我胳膊,我们就这样每人挎着一个包,缠在一起朝火车站走去。临走的时候,我们回头朝校门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传达室的老头已经走出校门盯着我俩的背影。刘小芹骂了一句:“死老头。”看来,刘小芹也早就注意到这个老头了。


  我又登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我决定,这次还去南艺。同样的起点与终点,同一列火车。所不同的是,我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下了火车,我们打车来到南京艺术学院。同样是个黄昏,我跟刘小芹非常随便地就进了大门,门卫只顾盯着别人,看都不向我们看一眼,好象我们不存在一样,或者我们本就属于这里。南艺校园一角有个食堂,食堂旁边有个招待所,过去的某个时期,为了学画,我曾在这家招待所住过一段时间。说到学画我想起了我高中时期的一个兄弟——艾浪,一听说我学画他也急着要学画,可带着学费到南艺一查,色盲,于是改学音乐,可老师说他五音不全,主动要把学费全额退还。当时我跟他已经一起把房子租好了,自行车买好了,锅碗瓢盆办好了,一起买菜做饭打台球了,当老师把学费退他之后,他就去了温州。而我,因为孤独,只好搬进了学校的招待所。起初我一个人来学画,好好的,经过艾浪来了又走这么一折腾我也学不下去了,没过多久,我也回家了。当年我住的招待所,就是我跟刘小芹即将要下榻的眼前的这家招待所。


  价格没变,与人合住是15元/人/天,单间是50元/人/天。我跟刘小芹走进一看,房间很好看,床上摆着两个大红绸缎绣花枕头,床罩也是大红绸缎绣花罩,根本就不象一个招待所的房间,完全的洞房风格,就缺一个红双喜了。说老实话,如果有红纸,我一定剪一幅双喜图案贴在床头或门上。我将刘小芹往怀里一搂,头靠头,从包里取出傻瓜相机举起来对着两张脸自拍了一张大头照。那是我们拍的第一张照片,我们谁也没有意识那张照片的意义到后来会变得那么地不同寻常,那张照片足以改变我们的一生。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


  摆放好行李,洗了个澡,我们迫不及待地做了一次大汗淋漓的爱。从严格意义上说,那才是真正地做爱,在我看来,以前在情人路的草地上、在医院的病床上都不能算是做爱,充其量就是一种苟合或者说是我单方面的泻欲。而这次,我赋予了刘小芹女性的权利与尊严,至于我想到的这些,她根本不懂,她才16岁。


  完事之后,我穿好衣服走出门外准备下楼吃饭,刘小芹却迟迟没有出来,我进门一看,原来她把床单拉平了,被子也叠好了,地上的卫生纸也打扫干净了。我什么也没说,心里暗暗说到:“真他妈贤惠!”


  招待所旁边就是学校食堂,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几个人了,我们买了粽子、稀饭、牛奶及其他。这是我跟刘小芹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虽然没有炒菜没有啤酒,但那是我自去年离家以后吃的第一次美味。她给我剥了一个粽子,我给她喂了一口稀饭,牛奶是两人一杯不用吸管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我们四目相望,眼睛里充满了内容。其实我们在自己学校的时候也想这样,可是我们从来没有那样,因为我们不属于那里,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一定会成了食客们的焦点,就如同垃圾堆里的半个馒头,一定有很多苍蝇来叮。可现在不同了,我们身处一座陌生的城市一所陌生的大学,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批评我们,我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二十一年来第一次体会到自由的美好。


  食堂与招待所只隔了一条路,吃完晚饭,我看天色还早,就带着刘小芹走向校园深处,路过一小卖部,我特意选了一包自己从未抽过的香烟——白盒Marlboro,点了一根,味道果然不一般,以致于在后来的十年间,我一抽到Marlboro就想到我跟刘小芹在南艺的日子。我把香烟递给刘小芹抽,她被呛了一口咳嗽了一声又笑了起来。我发现不远处有个女生朝我们这边看过来,黑色的裙子,腿和胸都很白,跟我上次来南艺与之偶遇并同撑一把伞的那位女生真的太相像了。我拉着刘小芹的手返回了招待所,带着满口的烟味迫不及待不厌其烦地跟她做了一次又一次,每次插入的时候我都在想:我终于跟南艺发生了关系,终于弥补了我没有考上美院的遗憾。


  第二天、第三天,连降暴雨,我跟刘小芹被困在房间两天,除了食堂哪儿都没去。做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随身携带的两卷纸用完了,后来就用毛巾,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用了,那漂亮的“洞房”被我们折腾得一片狼籍。我的身体有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星期一凌晨三点,刘小芹就将我推醒了。前一天晚上我们商量好了,上午要早点回去上课。于是我们收拾好行李下楼敲了老板的门办了退房手续就离开了,我发现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所以两个行李包都由刘小芹来背,并且我还要扶着她的肩膀才可以一步一步挪到南艺门外。当我将要钻进出租车的一刹那,我弯着腰,转头看了一眼晨曦中的南艺,我似乎意识到——其实,南艺跟我没关系。


  本来算好七点到校、八点上课,谁知火车晚点,搞得我跟刘小芹八点才下火车。在我们双双踏进校门的那一刻,太阳升起来了,那看门的老头一改常态,朝我们笑得异常灿烂。刘小芹又骂了一句:“死老头!”声音很大,我确认那老头听到了。


  我清楚地记得每个星期一与星期五早上的一二节课就是我与刘小芹相遇的时候。刘小芹那天早上没有去教室上课,我也没去。星期一早上肯定是要点名的。我知道,两间相邻教室同时缺席大家最关心的一男一女,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因为我,刘小芹早就成了学校的名人。而这一次的事件,让我们的“奸情”更加白热化了。

  从那以后学校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据说刘小芹每到周末就跟那个花痴出去过夜。

  

  到了星期五早上的一二节课——我与刘小芹相遇的时刻。我早早就来到教室站在后门倚在墙上四处张望。果然,刘小芹微笑着向我款款走来,她将嘴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来了。”我说:“什么?我没听到。”她又将嘴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来了”。我很不耐烦,大声对她说:“你说什么啊!有他妈什么不能说的?你大声一点好不好!操!”

  刘小芹敞开嗓门大声说:“我月经来啦!”

  过道里的很多人一下子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

  

  苏南日报停刊那天,刘小芹的月经来了,我跟她的好日子也不多了。这一点,我很清楚,可刘小芹还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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