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民间合体字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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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民间合体字书法
杭州高伟
我国民间常把带吉祥含义的短语合成一个字,表达祈福求吉利的一种愿望,常见的合体字如“招财进宝”、“黄金万两”、“双喜”以及“孔孟好学”等。这是中国文字神奇而又有趣的地方。合体字最大的特点是,共同部首可以共享,它没有读音,但都能“顾字思义”“一看即明”。这一种奇怪的字,在平常的生活中不会用到,在字典中也很难找到它们的痕迹,只有少数的民俗专家能识别,而写这些字的人往往是一些民间艺人,因为大部分的书法家是不屑为之的。
从文字学的角度看,汉字的合体写法来源于图画文字,和汉字的造字用字方法“六书”密切相关,在我国早期的陶文、甲骨文、金文中都存在一些合体字。但是作为书法艺术的一部分,有意创作设计一些合体的写法,其源头可追溯至先秦时君主用来传达命令或征调军队的符文,通常是把几个篆字合并在一起,刻在竹或木上,再剖为两半,双方各执一半,合之以验真假。
到了道教流行的汉代,这种手法便被道士们借用到所谓符篆上,称为“复文”。因为合体字长期被应用在道教符籙上,而符籙向被认为带有召鬼神、镇精魅的奇特力量;民间亦深受其染,造成以吉语合成文字的兴起。晚从宋代起,合体字已从道士画符,演变为民众表达避凶求吉愿望的一种手段。
如传世两汉道教经典《太平经》中收录的一些早期的符“兴善除害”、“令尊者无忧”等等。其实,就是几个表示吉祥含义的隶字的合体,学者把这种符称为“复文”。这种风气一直影响到后世。大概是从宋代起,合体字渐渐脱开“符”的范畴,演化为老百姓表达避凶求吉愿望的一种手段。
道教的《增寿养生诀》碑,其中有许多道教的生造之字,这种风气我推测可能发生在唐朝,因为这时正是楷书的定形之时,而历史上的女皇帝武则天也有造字的僻好,因此就有道家的人,也好这一口,造了许多天书,假托老君之名写字刻碑。如:
《增寿养生诀》(老子养生秘字谱)之类,这些碑刻一般都是清代中期之后的东西,好多是现当代的产物。
育炉烧炼延年乐,
真道行修益寿丹,
呼去吸来息由我,
性空心灭本无看,
寂照可欢忘幻我,
为见生前体自然,
铅汞交接神丹就,
乾坤明原系群仙。
还有写八仙故事的组合体,这应该是更后的事,历史应不会早于宋代。
如“八仙上寿”歌。
(铁)拐李祖师得道高,
(汉)钟离先生把扇摇,
(吕)洞宾背剑清风客,
(蓝)采和果山献蟠桃;
(张)果老求进长生酒,
(韩)湘子瑶池奏玉箫,
(曹)国舅手执云扬板,
(何)仙姑寿庆羡凤毛。
我们在清代的压岁钱和花钱上,可以见到连笔减划的“黄金万两”、“招财进宝”之类的四字合体。常见的这种合体字有:招财进宝、黄金万两、日日有见财、福禄寿全、好学孔孟、唯吾知足等等。
从古至今,在汉字的书写中,有的字写得多了,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将极个别常用的词或两个以上的字合起来写,如“混凝土”三个字的合体字可以写作“砼”,“图书馆”三个字的合体字是一个“囗”中一个繁体的“书”字,作为一种速记的符号。还有些书画家也喜欢把自己的落款名组合在一起来写,如古代的八大山人,他的落款既像笑之又像哭之,寓意哭笑不得。现在的一些大腕名人更是喜欢找人或自己创作,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地组合在一起,有些还具有一点儿艺术性,有的纯粹是不让人认识,不过人家是名人,那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不用看那一团乱麻,一看那张熟悉的面孔自然会知道是谁的。
今年春节,我在写春联时,因为有红纸多出,我也写了一批民俗合体字,聊作一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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