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了吧?”我慌乱地问。
她只顾拍打身上的土,答不出话。她脱开我,奔向那躺在地上的轻便飞鸽。我想到现场应保护,便拦住了她。
“摔着了没有?”我试探着问。
“没事儿!”女孩冲我一笑。她弯腰捡东西。几本书和作业本。看来是个中学生。
“我送你去医院!”我说。
“不用了,我没事儿!”她又笑了,比刚才自然多了,脸也不那么苍白了。
事情看来不大。
我见绿灯直行,她闯红灯。我急刹车。保险杠左前角碰了她自行车后架。她摔在两米之外。
“我真没事儿。”她捋起裤管儿,我一看只擦破一点皮。
我想找交通警。
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挡住了我的视线。正值午后,行人不多,但不知咋的,这么一会儿就又这么多人前来光顾。如今的人喜欢看热闹!
“别走,太便宜他了!”有人大声喊道。
我回头一看,那学生早已把飞鸽竖起,把书夹在后衣架上正准备走,被一个穿红格衫的小伙子拦住了。
“真的,妈,下午还考试呢。”
红格衫用力攥着他的车把:“没事儿也得上医院,又不用你花钱!”
“晓冬,晓冬!”一个胖女人边喊边挤进人圈,“晓冬,没伤着吧?”
“妈,您喊啥!我不是挺好的嘛!”
胖女人的到来,说明早已有人报信儿,那就麻烦了。要说也怪,只要汽车与行人发生事儿,不管责任在谁,人们总是偏护行人。这红格衫不就是例子吗?
“没事儿更好。那也得去医院看看呀!”
胖女人看了我一眼,显然知道我就是司机。
“妈,我真没事儿,都快迟到了。”冷不防晓冬分开人群推车走了。
天真,活泼。
我去开车门。
“你小子想溜!”
红格衫一把拉住我的衣服。
“不是没事吗?”
“哪有那么便宜的,人家还没上医院呢!”气冲冲好象抓到一个罪犯。
交通岗楼没人值班,红绿灯自动变换着。无可奈何。我抄了一个地址,写了姓名、车号递给他。
“不行!”
红格衫两眼盯着我。
“留下地址,有情况直接找我。”
“谁知你写的地址是真是假,现在骗子有的是!”好象吃了火药。
“把驾驶证拿出来!”他命令。
“对,还是这位大兄弟想得到!”
胖女人感激地看着红格衫,好象遇到了救命恩人。
我掏出了驾驶证。
红格衫打开证件,一张名片掉在地上。
他把驾驶证、名片往胖女人手里一塞,挤出人群。
胖女人看了一眼名片。她没打开驾驶证。她把驾驶证、名片交给我,连写有地址,姓名、车号的条子也没要。她挤出人群走了。
围观的人散了。
那神气十足的好打抱不平的红格衫为何一走了之;那胖女人为何走得这么快?我看了一眼那张名片,上写道:
“交通大队队长
张大光”
名片起了作用。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它是怎么跑进我的驾驶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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