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钱掉地上你会捡起来吗?
丛心开史
早上鼓捣钱包,不小心弄掉一毛钱,这钢镚叮咚落地,在地板上划出n个30B转体后,才稳当躺下。我很自然地弯腰捡起,然后将其装回钱包。
不巧这动作却被一时尚的同事弟看见,于是他问我:“你那么有钱的人,还为一毛钱折腰吗?”
他这么一问,我突然一愣,脸上的表情因为无言以对而显得有点僵硬,在从衣兜里抽手的那一刻,我就在反复思考他刚才提出的问题,掉地下一毛钱,是不是谁都会自然地捡起来呢?
记得小时候,我很是囊中羞涩的一个穷小子。不要说是兜里装一毛钱,就是一分钱,那也绝对是种奢望。所以,坦白而言,我从小就对金钱有着强烈的好奇感和占有欲。正因为罕有揣钱的机会,所以对钢崩或者嘎巴票毛钱的记忆也格外的持久和深刻,用“弥足珍贵”这几个词来形容揣钱的幸福感,简直一点都不算过分。
也许是我对钱的痴迷感动上帝了吧。还真的有那么两次,欣喜若狂地揣上了一毛钱的钢崩和嘎巴票。一次是小学三年级放学路上,我的一个堂弟调皮,走着走着竟兽性大发,冲走在前面的我下起了黑腿,一绊子扫来,便把毫无戒备且肉质丰厚的我拌了个嘴啃泥,正欲起身冲一脸怀笑的堂弟挥拳之际,却惊喜地发现,地上躺着一摊一毛钱的钢镚,顾不得打架了,赶紧一个前挺上去,用厚实的胸脯压住那摊毛钱,确定毫无敌情之后,才快速腾出两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那些划拉起来。抠抠嗖嗖一数,竟然有9个大毛!于是薅住堂弟,叫他替我保密,否则,会见一次打他一次!
第二次同时拥有那么多的毛钱,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有天中午,我那在供销社作主任的姑父来我家,当着我父母的面,从兜里掏出一沓咔咔作响的一毛钱,乐呵呵地塞给我,说让我买个铅笔橡皮作业本什么的。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我甚至忘掉了父母“不准要人家给的东西”的教子格言,就忙不迭地伸手接过,然后滋溜一下,跑到屋外盘点去了。(之所以跑得快,是因为按照父母的要求,收到礼金要充公,我这次是冒着挨打的风险斗胆留扣了)
被风吹跑的就是这样嘎新的一毛钱
这两件小事尽管过去多年了,但每每想起来,我总不免要回味感慨一番。如果说谢永强的公式3.14+8.25=王晓蒙成立的话,那么我敢仿造一个公式:一毛钱+捡起来=一种人生态度。
可遗憾的是,时下持有我这种敝帚自珍态度的人,却并不是多的令我有勇气罢手停写这篇博文。我就常常看到,有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毛钱掉地上,然后故作大方地挥挥衣袖,不以为然地离去。(事后回来捡没捡不得而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想:有两大因素在左右他们的态度。一是,钱的确已经发毛,这样毛钱就不再如从前那般富有那么大的含金量了,所以,不在拿豆包当干粮。二是,一些走向或已经迈上富裕道路的人,正在自觉不自觉地“校正”他们对毛钱的态度。他们有的对毛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有的甚至认为,弯腰捡一毛钱会折损他们光辉的形象。
相比之下,我却非常欣赏国外那些大亨阔佬们的对一毛钱等散碎银两态度。他们尽管各个富可敌国,但却无一不对毛八七的小钱锱铢必较。他们认真看重小钱,不隐瞒自己对钱的天性,无论是创业之初,还是成名之后,都不例外。
有个故事,希望你有兴趣听听。一天,一位胖老太太拎着个沉重的皮箱要赶火车,她对旁边的一个瘦老头说:“如果你能帮我把皮箱拎到车上,我就给你一美元小费。”
瘦老头二话没说,拎起皮箱就上了车。当两个人气喘吁吁上车后,胖老太太立即掏出一美元递给瘦老头,瘦老头坦然接受了。一会儿,列车员来了,对瘦老头说:“勒克菲勒先生,请问你有什么让我们帮助的吗,我们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洛克菲勒礼貌回答:“不必了。谢谢”
这时候胖老太太已经惊讶地叫了起来:“我的天啊,石油大亨竟然接受了我一美元的小费!”
为一美元或者几美分而较真的巨贾富翁,可不止洛克菲勒一个人。世界酒店业巨头希尔顿就是其中的一位。希尔顿经常光顾一家饭店吃饭,并习惯给服务员一美元零15美分的小费。有一次,希尔顿餐后,只给了服务员一美元小费,惹得那服务员老大不愿意,嘟囔着说:“你这个大的富翁,还在乎15美分吗?”希尔顿笑了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当老板,你当服务员的原因。”
话说回来,一毛钱确实是算不上多,丢下去,捡起来,根本也不会影响人的生活质量。但是,若是眼睁睁地看着一毛钱躺在地上,而故作矜持,摆阔装富置之不理,我倒是不会对那样的人儿肃然起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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