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是会不自觉地注意卢平,只是觉得他和他那伙蛮不讲理的野蛮朋友有点区别。他淡黄色的眸子里总是透着些许忧伤和善良,虽然我总是刻意忽略后面一条。当他听到波特那群人对周围人嘲讽的话语时,他的眼神会变得比平常更加忧郁,也许是不知道是否该像佩蒂鲁一样附和那两个愚蠢的朋友吧!虽然他从来没有公开的反对过波特他们,但他告诉我沉默和几个责怪的叹息已经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了。
太善良了。对待那样的人干嘛还要姑息所谓的友情。当然,我也许并不能完全体会他,虽然我认为任何人和那伙人为伍都是浪费自己的感情。二年级开学,当我在早餐桌上听到波特高声喧哗着说不相信我能拿到高分时,我不由眯起眼睛看着他们那边。虽然我的脑子并不想让我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耳朵还是捕捉到了一些话语,眼睛也捕捉到让他们可以进话剧团的动作和表情。
“鼻涕精也能考得很好?我说伙计,八成是老师眼花了。”波特把鼻孔朝着天,不屑地说。
“八成是老师看他的卷子上都是油。”布莱克放下叉子,装着拿着一张纸的样子,五官全歪到了一边,“啊,多恶心的卷子!”
“会弄污老师的袍子的!”佩蒂鲁连忙接了一茬。
“哈哈哈哈哈……”波特夸张的在身上擦了擦,好像真的弄上了什么油垢——说不定就是他手上的油。
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大笑起来,好像他们都认为我听不见也看不见。我怒火中烧,甚至就要冲到格兰分夺得桌子边把他们一个二个都猛打一顿——管它是用麻瓜的方式还是巫师的方式——但是我感觉到正有人默默地盯着我,邓布利多暑假随成绩单来的信也在我眼前晃着。那个偏心的老头,他根本不知道这样被嘲笑是种什么感觉。我捏着叉子,低头看着盘子里还没吃几口的培根和红豆布丁,努力告诉自己也许这不是最糟的情况,至少我的斯莱特林同伴没有说因为我长着油腻的黑头发所以就不能拿高分,至少格兰芬多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在嘲笑我,那个安静的卢平至少就没有——虽然他一直低着头背对着我,但好歹他没有发话,更没有笑得直颤——就像波特和佩蒂鲁一样,几乎要从凳子上摔下去了。
也许他没有考得很好?我努力把思想引开。也许他觉得他没有资格去嘲笑我?我这么胡乱想着,果然没再注意波特到底有没有从凳子上笑得摔下去了。不过后来我知道,卢平除了魔药学,其他的几乎并不亚于我。究竟是什么让他能在他那些朋友嘲笑人的时候还能那么不动声色,现在想想,就是一直被我忽略的他眼中的一丝善良。
不过就是再善良,他也是被狼人咬了的人。看来他的善良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好运气。
1974年1月9日
“去圣芒戈看望爸爸。医生看起来并不想给他再治疗了,但妈妈还是不放弃。意外地看到了卢平,不知道他去那里干什么,虽然他看起来一幅病歪歪的样子,但是他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似乎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是正常的,而长得结实些对他来说好像反而有点不正常了。”
每年放假都是这样,去医院看我那几乎永远出不了院的父亲大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看他,只为了向他汇报我还在世界上存在着(至少妈妈说这是必要的)。医院得到了那么多资金的“捐助”,好像也并没有多少改观,接待处的那位漫不经心的女士依然不动声色的稳坐钓鱼台。
圣诞节的气氛还有些残留,医院里红红绿绿的装饰还没被撤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老斯内普先生能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麻瓜世界里。也许妈妈根本不应该认识这个可恶的麻瓜,她就应该像其他很多巫师一样找个有钱有势心地像她一样善良的男巫,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如果是那样,我就根本不用总往这儿跑,见到走廊里各式各样的病人了。老天,这可不是长见识,我可不愿意在这一群奇怪的人中间钻来钻去,说不定还会被一只出来散步的狼人咬伤。
今年圣诞节后来医院的人似乎特别多,大家好像都被染上了什么病似的,无论哪一层都挤满了看病住院的人。可爸爸的特殊病房像是被施了驱散咒,除了治疗师、护士还有我和妈妈,没有人再靠近那边了。按妈妈的话来说,这天爸爸的病情似乎特别好转。我看也是,要不他怎么见到我就又想大喊大叫着恢复本性了呢?看到他这样子,本来因为邓布利多的一些话而让我想对他“另眼相看”的想法就瞬时间灰飞烟灭了。我反正是看不出来邓布利多所想开导我的“你的父亲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他并不恨你,换个方法看世界”这话能在我父亲身上可以加以使用。为什么他这么恨我,可能我永远也无法理解。
带着爸爸的咒骂,我终于获准和妈妈一起离开病房,让那个麻瓜疯子由这里的治疗师来照顾。妈妈领着我,一言不发。爸爸的毛病让她憔悴不堪,本来就瘦削的两颊更是深深的凹了下去。她的样子,真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但是她握着我的手,还像以前一样有力。
“嘿,你好,西弗勒斯。”卢平的声音意外的在不远处响起。这可不是我所期待的场景——瘦弱的棕发男孩儿穿着也许是他最好的衣服在人群中向他讨厌的人或是讨厌他的人热情的打招呼。
“你的同学吗?西弗勒斯?”妈妈比我早一步作出反应,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到了卢平。从妈妈的反映上来看,似乎她并不讨厌他。相反,她似乎是很高兴看到他。嘴角高高地扬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好朋友一样。难道卢平像我的朋友吗?至少我没这么觉得,大概是他一直保持的笑容让我妈妈产生了错觉吧。
“是的。卢平。”我几乎是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该怎么说?噢,新年快乐,在这里见到西弗勒斯的朋友真不错。”妈妈很开心地说。
“对不起,妈妈,我想他只是我的同学而已。”我真希望母亲大人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想,我们是有机会作朋友的,不是吗,西弗勒斯?”卢平仍然微笑着说,虽然眼睛里有一点失望的神色在闪着(当时可真是让我有点兴奋,虽然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心里挺难受的)。
“对啊,西弗勒斯。这位,呃,卢平先生不知道能不能祝斯内普先生生日快乐呢!”好吧!干脆让卢平做她儿子算了!难道卢平的脸上就写着“我是大好人”吗?
“哦!当然,我不知道今天你过生日,西弗勒斯。那么,生日快乐。我想以后我会补上生日礼物的。”卢平快乐地说。上帝啊,快让他收起这副快乐的声音吧,我知道他去学校后会和波特嘲笑我一番,说我生日是在医院过的,说我妈妈把他当作我的好朋友……
“谢谢,但是,不用了。”我挣扎着让自己对他感谢。他只要不去嘲笑我就算是礼物了,梅林啊,干嘛要在这遇到他?但他会不嘲笑我吗?梅林啊!我干嘛要那么在乎他的看法?但是,他来这里干什么?啊,是了,像他身体这么瘦弱,准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
没想到,我那时的胡乱猜想也有一些准确。他变成狼人的确是不治之症,可他居然对自己那么乐观(我绝不相信那是波特几个人的原因),虽然他眼睛的快乐里总掩藏着一些忧伤。
至于生日礼物,我确信我没有收到过,除了今年的。后来卢平告诉我说,因为放假的缘故,他也没能每年都对我说生日快乐。其实我很想念他第一次对我说生日快乐的口气——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的快活;今年他的口气显得有些紧张和失望——就像宝藏被人家挖走了。老实说,如果情况没有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真的希望年年都能听到这一声问候——管他有没有带礼物来!
可是,我还从没对他说过一次生日快乐呢!如果以后可以的话,我想我会补上的。但是,我现在几乎已经能嗅到战争的气味了。以后的这一天,谁知道我还等不等得到呢?
TBC
告示:由于本小姐最近上课忙,可能下一章更新或是我整个blog的更新要等到至少下个月12号以后。更有可能4月下旬本blog才会重新启动。有关精华文章审核,全部在星辰处进行……看到此告示者。。。记得互相转告……(汗!)究竟这一章有没有写完我也不清楚……。。。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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