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安徽商报》头条发《童年治愈一生》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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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治愈一生
周桂芳
快乐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快乐的童年,用一生来治愈。
人的一生有一个半童年。一个童年在自己小时候,而半个童年在自己孩子的小时候。想起童年,我就会嘴角上扬,说起童年的趣事,就会开心,连梦里都会“咯咯”地笑出声来。
不管年纪多大,不论男女老少,我们的心灵深处都住着一个儿童,蕴藏着一颗未泯的童心,一份年少的心性。丰子恺一生都活在童真的世界里,他说“可慨年既长,物欲蔽天真。”年岁既长,童心仍在,只是这样的天真被物欲掩盖了。
我每次看到六岁的儿子开心地“哈哈”大笑,露出换牙而缺的两个门洞,我就无比动容。人到中年,职场女性,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肩挑两头,一直想两头兼顾,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的不如意,有太多得与失的较量,身在窘境,就像步入了迷魂阵,一直想逃离,却绕来绕去都绕不出这个怪圈。
儿童节到了,我想和儿子一起做回孩子,回归童心,把简单平淡看作是一种快乐幸福,让童心照亮心灵。
我的童年,是劳动的童年,却是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童年。
农村生活条件艰苦,灶里烧的柴禾都青黄不接。我每天清早起床后,第一件事扫地,里里外外清扫一遍。我家养了两头猪,我每天约上村里的女孩一起,提着竹篮到田畈上打猪草。打猪草,对我们来说,就是到田野放风,去撒欢儿。广阔的田野,是我们自由放牧的草原。田边地头的车前草、笔管草、辣椒草、剪刀草、马齿苋、锯锯草、猪婆藤、四叶草等等,都是我们寻觅的“宝贝”。偶尔因一时贪玩、追逐打闹,竟忘了“主业”,天黑了,篮子里才打了一点点猪草,怕回家交不了差,与小伙伴们合计,迅速“偷”几把红花草塞到篮子底下充数,再抖几抖,抖蓬松一些,看起来满满一篮子提回家。
秋冬时节,叶落草枯,我们带着竹制的“耙子”和箩筐,去后山耙枫叶,捡拾枫树球。满山都是枫树,我们先把一棵棵树下掉落的一层枫叶,一一耙堆在一起,再集中往箩筐里装。爱玩是儿童的天性。耙柴过程中,偶尔会挑选坡度平坦一点的草地,玩上一阵子。晴天时,草皮干干的,像铺了一层绿地毯,我们在上面练练鲤鱼打挺或前翻后滚。玩累了,我们舒展四肢,四仰八叉地平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瓦蓝的天空,棉花糖般飘浮的白云。听着鸟儿清脆的鸣叫,任清风吹动头发。面对满满一箩枫叶、枫树球,用现成的耙子柄充当扁担,或抬,或轮流着挑,大步流星地回家。
夏天,我还会和哥哥一起走村串户去买冰棍。将卖不完的冰棍,一滴不剩地舔得干干净净……
劳动是我童年的主旋律。六岁的我上学了,劳动一直穿插在学习生涯。农忙时,学校还会放劳动假,让孩子们回家帮父母干农活。小小年纪的我,在家里烧好开水,泡好鱼腥草茶,送到田间地头,给大人解渴,还要参加拾麦穗、稻穗等力所能及的劳动。放暑假了,正是农忙双抢时,家里缺劳力,母亲就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去割稻,下田学插秧,插到中午,母亲叫我先回家,煮饭,炒菜,烧茶。
劳动的童年,治愈一生。童年已远,但,心灵深处的童心并没走远。
人生就是一个圆圈,一个轮回。人总是这样的,走着走着,从童年走到中年,走着走着,又从老年回到了童年。童心就像是一个在心灵深处慢慢发酵的面包,膨胀着,一点点在心里纯真起来,开怀起来,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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