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认识萱草的历史,可以追溯到30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部队里的一名小兵。

有一次在一个山坡上,无意间看到了漫山遍野开满了这种黄花。那场景非常壮观,以至于当时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老兵告诉我,她叫黄花菜,学名叫萱草,可以做菜。

想一想,在那物质极端匮乏的年代,在那个几乎没有色彩的年代,在部队那个严肃刻板的特殊环境,突然见到那么一片漂亮的萱草,心情是多么开朗愉悦。

我们惊呼着,在萱草丛中穿行。老兵说:“摘一点儿回去,让炊事班做菜吃。”说完,便动手去那摘娇嫩的花苞。

我于心不忍,但也不敢阻拦,只能看着他们摘了一把又一把。

老兵看我迟迟不动,对我说:“这东西真能吃,不骗你,今天晚上就能吃上。不信你以后到干货店去看,黄花菜可多了。”

我知道老兵们都很馋,星期天休息时常常带着我们到海边去挖海蛎子、捡海带,然后回来用脸盆煮一大锅,用以解馋。记得有一次可能海鲜吃多了不消化,让我们好几个人上吐下泄,病了几天。

那时候的人们缺少油水,见了能吃的东西(又是野生的),老兵们如何舍得放弃。

其实听说这就是黄花菜,我也很馋,因为以前在家时曾吃过黄花菜,知道味道鲜美。

当兵后,顿顿水煮白菜、倭瓜什么的,味蕾好象都快消失了,我也急需恢复味觉的功能。

但是看到他们那么毫无顾忌地、大把大把地摘萱草,顿时山上秃了一大片,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我想,这就是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在作崇,还是应该跟着拔的。

当晚,果然吃上了黄花菜,老兵们个个兴高采烈,说是发现了一处打野食的地方,并约好下次再去。

而我却在暗自思忖,恐怕那个山坡上漂亮的景致再也没有了。

此后,我再见到的萱草,都是一小丛、一小片,甚至是弱小的几棵。再也没有见到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美丽壮观的野生萱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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