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左眼彻底失明了,昨晚妈妈电话告诉我时,我晶莹的泪珠溢满整个脸庞!
在外面奋斗近10年,虽然期间也回家,但在家待留的次数非常少,天数也廖廖无几!感觉得回到进贤的老家就是客居旅馆,自己反认他乡是故乡!有时自己很想很想奶奶,心中也明白这多年来不能伴她左右,其实心里是多么在意她的存在,自己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每次和奶奶通电话都有说不完的话,感觉她就在我身边一样,很欣尉,可电话一挂,那种孤独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总记得小时候夏日的午后,最愉快的事莫过于躺在清凉的竹椅上,她摸着我的小脚丫听她讲儿时的故事,一个老掉牙的蒲扇不停地在我的上空飞舞驱赶着蚊子。读书寄宿,要从家里带菜去学校去,有时奶奶会把爷爷在池塘中打捞的小鱼干给我与弟弟在读书时吃!那一天年父亲出车祸,也是奶奶一直在默默无言地支持着我俩兄弟,帮助我家走出困难,让我父亲战胜了那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离别!
记得小时候每到奶奶照顾完弟弟在灯光下缝补时,我就喜欢绕在奶奶膝前,缠着她给我讲以前的故事。她会讲清朝末年那些扎着大辫子的男人,有的不学好抽大烟,把若大的家业给抽败的;有的发奋苦读想考状元。所以我们弟弟们读书时,奶奶总会像《大宅门》中的李老奶奶对我们讲:要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奶奶脾气好是大家公认的,她从不发火、从不训人,更不会骂人和说一句脏话。有时眼前浮现出以前我跟奶奶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比如说第一次尝试跟奶奶捉鱼,第一次用沉重的锄头干起农活,是她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她对我说了2句话,使我终生难忘:“家花没有野花香,家花香香结籽产,野花香香一场空。”还有是“软绳能捆硬柴,硬绳不能捆软柴”。读书不多的她,说的话却让我一辈子受用。
奶奶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奶奶生于民国,共和国的乡村历史她是最好的见证。一生共有5个儿女,孙辈中的9个男孙,6个女孙。与我们村的同龄老人中,她有我们村唯一的一个大学本科生孙子,也有唯一的女大学生的孙女,还有我们村唯一的一个MBA的孙子。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妈从小就对奶奶及爷爷不敬,大伯更是爬耳朵对爷爷奶奶不孝,多少年也不给爷爷奶奶口粮,奶奶跟着叔叔一起住时,大伯大妈在村中说奶奶偏爱小儿子,积蓄都给叔叔。后来奶奶搬到我家与我父母一起住,大伯大妈又谣言四起说奶奶爷爷给我们家什么传家之宝,若不能,任凭善良老实的父母的能力怎么可能把我与弟弟送进高等学府!不幸中也又是幸运的,父亲与叔叔一直没有去理会无耻大伯大妈的挑衅,对爷爷奶奶非常好,一直默默地维持着这个家族!
奶奶今年86岁了,岁月在她的脸上刻满了年轮。奶奶老了,头发斑白,岁月的沟沟坎坎让她脸上布满皱纹。在我的记忆里,以前还总给我们弟弟妹妹做她所认为好吃的,还在给家里喂猪。家乡人的朴实,勤劳,早已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由于家里孩子多,父母一直都忙于生活,孩子大多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也是在奶奶的怀中长大的,她对我的慈爱,关怀,是我一辈子都难以报答的。
乡下的孩子也许是早当家,对于将来的一切都得我们自己在外面打拼。毕业后一直在中国各个地方漂泊奋斗着,06年定居南京时,奶奶则非常想到南京来看看她孙子在大城市中的家,因为南京,对于一个一辈子没有出过江西的她来讲,是一个非常远的地方。现在想想自己那时真是没有体会到老人的感情,自己却天天在外面忙着,没有时间去陪她。回首,也只能悔之无及。
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整装回家。春节我与妻子及兄弟妹妹们一起回老家,也是妻子及弟媳第一次回江西,奶奶见到我们非常高兴。而今离开老家又近半年多了,近半年中虽然也经常打电话给奶奶,但从话筒能感受到奶奶日渐衰老!昨晚又梦见奶奶了,哭着从梦中惊醒,眼边竟流下了眼泪,所以我决定在我30周岁生日的时候,去与奶奶一起过!
只要有机会有时间,我一定会在奶奶的有生之年让她幸福快乐的度过晚年,最后祝愿奶奶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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