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困境与想象的突围
——读蔡楠新作《鲁米娜心里的几个关键词》有感
李文英
读完《鲁米娜心里的几个关键词》，就有几个词从脑海里蹦出来：现实的困境与想象的突围。鲁米娜在一家单位做了十年的打字员，默默无闻地工作着，耗费掉了青春和健康，却一无所获，甚至连临时工的位置都保不住了。在极度的绝望中，反而充满了疯狂的幻想：转正、涨工资，甚至当领导。其实，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大概都有几分鲁米娜那样的悲哀，也有鲁米娜那样的梦想。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简单重复缺乏创造性缺乏激情且毫无价值的工作让我们投入了青春甚至一生的时光，梦想着这样的付出和投入能产生良好的效益：薪金的提高、职务的升迁、个人价值的充分体现。然而，现实几乎总不如人意。一个又一个希望在现实的秋风中如落叶般凋零。这样的工作创造不了什么价值，实现不了什么理想。领导的职数总是少得可怜，梦想凭借工作业绩被提拔重用，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工作业绩之外的手段，要么不会，要么不屑。如此，便只好在原地踏步。看着周围的人或升官或发财或同自己一样停滞不前，激情燃烧之后的幻灭感悄然而至，曾经的梦想无处寻觅。究竟为什么工作？为什么生活？如同一叶失去了航向的小舟，在生活的海上无奈无助地漂流。在为鲁米娜难过的同时，我们更为自己悲哀。作者在提示鲁米娜内心的欲望和绝望时，也彰显了我们自己所面对的现实困境与内心的疼痛。难道我们真的除了梦想涨工资和当领导，亦即有钱与当权之外，就想象不出别的什么了么？鲁米娜在梦想当官和发财之后，还想到了牢狱。于是，幻灭的感觉再次升级。现实如牢笼，冲不出去，则只能作困兽；有时自以为冲出去了，却是鱼死网破。虽然形式不同，却都是一个人作为人的毁灭。也许，面对现实的困境，我们要想真的突围，还需要丰富自己的想象力。也许，我们还有更深的潜力，只是目前没有挖掘出来。在作者另一篇广有影响的小说《行走在岸上的鱼》中，红鲤是被环境所迫离开水而行走在岸上。不知红鲤开始了在岸上的行走之后又怎样了？鲁米娜是不是那一尾红鲤的化身?至少依稀有着红鲤的影子。从红鲤到鲁米娜，一以贯之的是人与环境的冲突、想象与现实的矛盾。不过鲁米娜毕竟不同于红鲤。红鲤的挣扎是为了生存下来，而鲁米娜是为了过上一种理想的生活。一个是受外部环境的逼迫，一个则是经受内生的愿望无法实现的苦恼。鲁米娜即使不面临被清退的压力，也依然会有转正、涨工资、当领导的想象。虽然一开始也许只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想象而已，但想的多了却又不能实现，便会成为烦恼。面对无法改变的现实，也许，我们只能改变自己。
2004.11.17
作者地址：河北省国家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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