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狗上幼儿园一个多月了,在家里一如既往地蛮不讲理横行霸道,乱哭乱闹,令人咬牙切齿地痛恨幼儿园教生无方。
“两只小花狗,守在大门口,两眼黑幽幽,喜欢吃骨头”。一周前,姑娘时不时在家里冒出这么几句。
大喜!居然会背诗了!——即使是顺口溜,与唐诗何异?!对幼儿园敬意油然而生。
某日,端坐于客厅沙发,两小狗难得地专致于各自手中的玩具,脑子里突然冒出那几句顺口溜:两只小花狗,守在大门口……
……后面,后面是什么呢?
“憬憬,两只大花狗,守在大门口,后面是什么?”绞尽脑汁无答案,只好鼓足勇气问丫头(儿子完全是一小混混,对这些“知识”狗屁不懂)。
“两眼黑幽幽撒”。丫头摆弄着手中的玩具,头也不抬,普通话里带一个武汉腔后缀,语气极为不屑。
被自己的姑娘鄙视,是该骄傲还是该悲哀?我不知道,只记得,那一瞬间,自己很有点惊喜。
每天晚上下夜班,进入卧室,一个本能的动作是,躺在丫头旁边,撑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看她熟睡的样子。
长长的睫毛,小小的眼睛,小而高挺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还有那张轮廓极可人的小脸。百看不厌,情难自禁,俯身温柔地亲吻。
老婆吃醋:我睡着的时候,你也这样亲吻过吗?
“也……亲……过的”,明显底气不足。
吃醋归吃醋,转过头,老婆也目不转睛:我们姑娘真的是太可爱了,难怪别人说是睡美人呢。
“这么可爱的丫头,你想象过有一天她也会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吗?”老婆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不呢?她不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才是悲哀”。强作镇静,“义正辞严”。
归于平静,躺在床上,回味老婆那句话——你想象过有一天她也会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吗?辗转难眠。
想起当初姐姐出嫁的时候,正在高一,中午放学,快到家门口,远远地看着载着姐姐的小车绝尘而去,突然间鼻子发酸,两眼朦胧。
那是从小在“战斗”中一起长大的姐姐。
而,总会有一天,我的女儿,我的憬憬,如当初我的姐姐那样绝尘而去,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我会……?!
不敢想象。
一岁以前,女儿对我有着特殊的情愫。尤其是她刚出生的那个冬天,老睡不好,一晚上醒十多次是常事,只要醒来,便放声嚎哭。
应声而起,穿着秋衣三角裤,抱着姑娘在房子里又跳又唱:憬憬乖乖,憬憬宝宝,憬憬聪明,憬憬漂亮……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直到她沉沉睡去。一晚上折腾N次,仍觉幸福。
一岁以后,女儿明显开始拒绝爸爸了。爸爸抱,不行!要妈妈;爸爸亲,扭头就跑,好不容易亲她一下,一百个不愿意不说,被亲过之后,立即抬起小手在亲过的地方擦了又擦;爸爸说话,从来爱理不理……
半梦半醒之间,女儿经常要求她妈妈:“抱,两个手抱”。她妈妈态度恶劣:都抱你一个多小时,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还抱!!!被拒绝的女儿于是狂哭。
怨恨老婆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怎么能这样呢?如果她让我抱,抱一晚上也愿意!
有时候也试着偷梁换柱,但丫头一感觉不是妈妈的手,便拼命地推开。
憬憬,你不该推呢,我是你爸爸,我是世界上第一个爱你的男人。
上周五晚上值班,电话响了,是丫头的声音:爸爸,你怎么还在上班,快回来吧!我想你。爸爸,你上班累不累啊……一个人叽哩咕啦说了半天,末了,老婆接过电话:怎么样?受宠若惊了吧?
回过神来,还真是呢,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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