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一个人的春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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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春节(一)
文/恒心永在
腊月二十五,难得的好天气,天空晴朗,微风荡漾。上午十一点,我乘天津航空的小飞机,从呼和浩特到通辽市。飞机很小,横向只有三个座位,容纳四五十人的样子。透过飞机的舷窗望去,
洁白云朵堆积在无尽苍穹、浩瀚蓝天,千姿百态,如诗如画,在阳光的映射下分外娇娆。俯瞰连绵起伏的群山被积雪覆盖,像棉絮一样,铺满整个大地,一道道的,泛出一层苍茫的亮光,那是一副磅礴的好图景。
十二点二十分到达通辽市,也是我的故乡,也可以说离故乡不远 了。故乡是区域性的,是递进的,是相对的,对内蒙,通辽就是故乡;对通辽,奈曼旗就是故乡……由此及里,区域越小,故乡的味道越重,故乡的气息越浓。
2
下午,朋友从通辽送我到奈曼旗。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我无数次地辗转在这条路上,在过往回故乡的日子里。我像每一个漂泊的人一样,总是在久别的时候再去回望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景,故乡的灯火。那乡村的情境,也不知有多少次温暖过飘零的心和魂。
而如今,我回归的心在故乡的气息里慢慢地复苏着,在时光的脚步中渐渐闪烁着光芒。我没有疲惫的感觉,也没有困意,我的目光始终抬起?
风儿轻轻地吹进了车窗,顺着高速路前行,那灿烂的阳光温暖相迎。故乡啊,有多少故乡的游子,他们走了又还回了又去,在尘世的微光里不知疲倦地奔来奔去,无休无止,无穷尽矣。
这条归乡的路,总是会载满一个漂泊者的心,无论他脚步走多远,也走不出这片土地的引力和内心的情结,急切而又渴盼。
这个小镇,叫大沁他拉镇。夕阳西下,那些满天空飞翔的鸟儿,已经睡去,只留下那些滚动的车轮和悠闲的人流,给小镇留下一个永远难得的宁静和忧虑的悬念。
我听见小镇噼里啪啦鞭炮的声响,我听见了小镇城门打开的声音,我看见了小镇的盏盏灯光,仿佛那一束束灯光是从天幕透过来的,强烈地辉映。我久久地判断不出,这一束束光亮,哪个是引领我归乡的那盏?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已被故乡的酒灌醉了。
一扇黑色的门,轻轻地打开,又关上。走进黑色的大门,那是我小舅子一家,岳母跟他们一起过。三家大瓦房,小舅子家住西屋,岳母住东屋。我的老岳母,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这个从河北坐着马车,半个月时间,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追随丈夫的童养媳,一生养育了七个儿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下了地,揉了揉早已干涩的眼睛,迎我进了屋子,问我吃饭没,喝水不。那声音,那神情,那身子骨,还是那样的硬朗。岳父在世时,有病都是她侍候,岳父去世后,她能自理,自己做吃的。要不是夏天腿磕了一回,如今也能到大街上溜达了。夜已很深,岳母打着手电,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儿女们都已安居乐业,儿孙满堂,她并不孤独。我躺在炕上,倾听着,倾听着,然后安然地进入梦乡。我依稀感到,在深夜的时候,岳母给我拉了拉被角。那晚炕很热,睡的很自在,很香。
3
在我的故乡,这个金沙之城,在有沙漠的地方,我的梦生长的很快。沙漠产生的文化不是干涸,而重要的是生就的坚毅、倔强和不屈,在这样曾经恶劣的环境下,所积累和创造的文化沧桑而久远。作家张斌、李玉山、杨志伟的小说,北城、大伟的诗歌,词作家王建海、田爱军的歌曲,涌现了一批诗人和作家。奈曼旗是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基地。词作家田爱军的歌曲专辑,那首《荞麦花开》,“荞麦花儿开一片片的白,绿油油的塞上白云飘下来。一条条梳理扎上细头绳,一村村空闲搭起小戏台”……描写农耕生活的田园诗,让人们广为传唱。我在田爱军的办公室阅读了牧羊诗人野岸的诗集《在岁月的背面播种》,“生命从此在天空垂下的光和雨的舷梯上,举着鸟的歌吟或者睡眠一路攀援,再一次路过岁月时,皮肤龟裂为风霜的足迹,身体扭曲如祖母那类风湿的手指,在北方的天地之间摸索,关于生命的诠释。”一个牧民对诗歌的执着,让我很是感动。“你会发现,从每一页到每一行,都是你今生的模样”。这是沙漠在沉默中呐喊。这里的诗人、词作家和作家,抑或是情意缠绵、轻柔流畅;抑或是悠扬委婉、细腻清脆;抑或是粗犷豪迈、高亢悠远。那带有沙漠般干涩的嗓音,在这片土地上回响,那声音来自于灵魂的深处,是一颗颗滚烫的心地抛洒?是这些热爱这片土地的人们,用最文雅的方式,陈述着生活的存在状态和方式。此刻,生活的苦楚与幸福、爱情的忧伤与美好、沙土地的悲凉与希望,在天地间轻唱,或是动听的吟咏,或是一阵阵欢唱,或是一阵阵呐喊。在我的心里,静静地融化,从心底里再一次翻腾……
风动。云轻。一缕微光在小镇上空绚烂。
此刻,我站在大哥家的院子里,静观着这一瞬的时光。大哥是我大爷家的儿子,对我像亲哥哥一样。
大哥的三个儿子都上了大学,都在北京工作。过年了,陆续都要赶回来。
大哥都是六十岁的人了,也该清静了,也该享福了。可是老俩口却时不时闹点小脾气,也许是更年期吧。
在酒桌上,大嫂子跟大哥碰酒,大哥不喝酒,嫂子说,你拿水碰吧。大哥就不碰。嫂子就恼了。
一些人,一些过往,虽然老了,也最熟悉了,也就不刻意去做了,可是都相互纠结着,永远也走不出岁月的牵绊,曾经的不如意。
想像当年俩人走到一起,是那么的艰难,是那么的不让人理解,那么的让人不可理喻。
在我的记忆里,他俩的结合一次次刺痛亲人的心,磕磕绊绊的走过人生的旅途,在尘世里颠簸流离。
每每回想他俩的结合,不是那么遥远,对我们这些做兄弟的那么关爱,始终难以忘怀。
而此刻,我竟然坐在那里,看见俩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软的感觉,使我的内心里落泪。
我说,大哥做的不对,该给嫂子道歉。大哥道歉了,也是不情愿,也缺乏真诚。那种感觉,已不如当初相见了。
吃还要吃的,喝还要喝的。可是,大哥的房子虽然是平房,房子很大,但是院落空荡,屋内清冷。我越是坐的时间越长挨近,心越是落寞,曾经那份默契,那份亲情,那份温暖,去了哪里。谁之错,能落地般的平静下来。
我已等不到年迈苍苍。单单是现在,也是迟来的醒悟和祈求。
5
在故乡的厚土之上,辽阔的胸怀,给我的是爱。
回故乡,每天就是走亲访友,与同学、朋友聚会,情致真切,酒迷心醉。对于一个已入中年的人来说,在事业上已快落幕,个性上已失去了最初的光芒。不再有青年人的潮气,也没有壮年时那么气盛,每一次聚会,每次的话题,每个细节都是追忆的时候,一步一步又走回了记忆的场景。
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这是我熟悉的地方,因为我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不一定对每个街道、每一座楼房所熟悉,倒让我能识清街道的方向,每每走过,总会有亲切的感觉。
而我呢,离开了故乡,而后又回到故乡,触及到了这片乡土,也念及着这片乡土。也许,尘归尘,土归土,路归路。我注定会与故乡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结。
故乡的酒是喝不完的,故乡的情是说不完的,故乡的路是走不到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