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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韵舞动雨水来

文/孙树恒

入夜了，窗外飘着雨，淅淅沥沥的。鄂尔多斯高原的春天，似乎连落下的雨，也不再那么单纯，时常会裹着清冷的风，把大地渲成浓墨的黑夜，雨中的树也不甘寂寞地鼓噪，向大地寒暄一番。这春夜，春雨潇潇。 
　　住在大成酒店，由于白天忘记了关窗，此刻，掠进一股凉风，刚刚洗完澡，刹那间，我的脊背闪过一袭寒战。我知道，倒春寒，悄然造访。 
　　雨对大地的沐浴，是对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辈的奖赏，是对那些富贵利达而孤寂的豪侠的渲泄。浩瀚的苍穹还来不及收敛凝重的衣裳，大地那暗淡的皮肤就被欲望的刀抹出一道道口子 ，那挖出的乌肉，流出的血液，应该会很痛，因为我看见大地洒落了眼泪，不是那种晶莹素肌，而是一片黑黑的血色。 
　　深夜的来临，丝毫没有唤起应有的睡意。我躺在床上，听着雨声，但这毫不影响我看电视剧《家常菜》，对剧中的小人物生活细节的刻画，以及柴米油盐的百姓生活为主调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焕发人性的力量。那个小人物刘洪昌，放弃了那么多，为了何家为了何家那些不懂事没有情义姐弟们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同时又反反复复的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委屈，我就会孩子般的泪花四溅，就像那窗外的雨，肆意横流。窗外的雨水洞天，任这苦涩而芬芳的《家常菜》，在我的心中弥漫着…… 
　　我倚在床头， 望着窗外的雨夜，让我的思绪，缓下了杂乱的步伐；心，也因此静了许多。我下地倒了杯茶，浅浅地抿着，将《泰戈尔散文诗集》托在手中，细细地咀嚼着其中深奥的文句，领受着美妙的含义，任诗中熟悉的意象在脑中驰走 ：“是大地的泪点，使她的微笑保持着青春不谢。” “上帝的大能在柔和的微风中，不在狂风暴雨中。”　我爱这种感觉，走在柔和的雨中，在青石板上漫步，在湿润的沙滩上游览，看轻薄的雨雾覆盖城市的天空，遮掩成吉思汗陵的的尖顶，敲打苏鲁定当当的声音。那不是槌的打击，乃是雨的载歌载舞，使街道干净而臻于完美。

 雨夜，我几乎无法看清稍远一点的景物，因为它们被这朦胧的雨缦遮住了。我惊雨的绵密！感觉身心似乎早已消融在这片雨梦里。我暗恋这抹沉寂而又柔和的黑夜，因为黑夜的沉静，是无法这样轻易地俘获我的心。看着地球无休无止的灾难，战争、地震、海啸、干旱、洪水……夺取了多少人生命，多少灵魂无以归处。好在，“我的存在，对我是一个永久的神奇，这就是生活。”就像这雨，我此刻伫立于窗前，仿佛已经浑然！就连沉稳的鄂尔多斯高原，此刻也只顾着贪婪地汲取这份宁谧的雨。

 　虽然只是星星点点的雨，但霎时间，大地已被它打湿！如此奇妙的天外来客，定不会由自己孕育；雨，固然不来自雨，舞动得如此轻灵，当有万物彼此共生，可谓天之泪。雨水总是伴着凉意。 所以，雨的生命，是要依靠它自己得以生存的云来维持的，归入我掌心，将有一丝湿漉漉的温暖。
　　雨还在下着，突然间，感觉迷茫起来，怕雨停了，或许，是担心自己把雨弄丢了，或许是更令我困扰的，也只有自己怕丢了。这是心与雨的一场邂逅，我揉了揉眼，若有所思地看看窗外，雨声和宵夜的人声遥相呼应，汽车的灯光流萤般忽明忽灭，树上的水滴淅淅沥沥地垂落。领略着些许般人生况味，于是，自然而然地，心就被这种宁静包围，身体被暖暖地呵护，惬意地荡漾着。不知何时，眼帘变得有些沉重了，眼皮颤颤地眨着,双眼渐渐地合上。

雨还是雨。依然那么轻、那么细、那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