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流华离去,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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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华离去,后会无期
文/恒心永在
我又来看黄河,亲近黄河。
我站在黄河岸边的时候,昏昏沉睡的城市已让黄河叫醒。因为黄河是这个城市的梦,这时黄河已跨进了另一种质的河流。
我自然会惊奇得大叫一声。
我记忆中的黄河,那无边的河岸与那仓黄的河流竟自不知于何时隐入远方。飞涛拍岸,浪里飞花,天水合一,气势洋洋。
站在黄河岸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黄色的河流,平静的河水下是夹带着的高原的黄土。分不出水还是黄土在翻动,黄色的河水在蠕动,泛滥出一片蓬勃生机来。
有人喊,黄河呀,真是黄呀。不是调侃,是真实的感观。我知道,委委曲曲的黄河,不远千里,跌跌撞撞地冲击下来,冲过沟河峡谷,蔓延过沙石河滩。在碧绿的草原,荒凉的戈壁之中,从岸边的林子里,忽地飞出一只鹰来,箭一般在空中飞跃;在绿草丛中,骤然跳出一只野兔,火一般闪过;而偏又从这无边的水岸,忽地奔出一只渔船来,发动机突突声,让扑向河水那鹰、那兔,于是一团水花与一团火,便在这河岸上转来转去,给人以生命的启示,展示着生灵的角逐。
然而这岸边的黄河儿女,荣光竟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几只要宰杀的羊,在甸子上寻草吃,悠悠闲闲地。羊毛是有白,有黑。而一些流浪狗在岸边聚着,或摇尾,或撒欢,或狂吠,并不见其凶恶模样,也不惊恐。
拦河看水的,尽是些外地人,车子在高处停着,穿各色衣裳,每人拿着个相机,拿着个塑料袋,许是打算顺便抓一些黄河鲤鱼回去似的,看见了他们正在岸边比比划划,向远处张望。我也在河边,抓起一把黄泥,放在鼻子前闻闻,一股掺杂鱼腥和土性的味,有个看船的船夫抬头看了我几眼。
且莫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也莫将我看成远方的远方,我也是喝着黄河水的人。
我自然又是一声大呼。黄河,我来了。
我的叫喊,惊了坐在河边的几个钓鱼人,每个人有个小凳子,他们静静地坐在黄沙堆积的岸边,那一片黄茫茫的河边,那闪闪发光的鱼钩,一上一下,一扬一甩,却不见鱼儿上钩。只有一种沉静的泥土气息与清香的芳草气息相互交织着扑鼻而来。
那就是黄河枢纽电厂工程吧。推土机轰轰隆隆地伏在黄土中,闪着亮亮的光,一前一后铲着、推着,那一撮撮黄土,在整个的黄河岸边,它小得简直无法提起,然而在每个人的眼里,它却是极大极大,大到无边。绿色减少了,河沙堆积了,黄河,它是高原上真正的福祉,也是长期失血后的沙河。
我走向船夫。海滩上有很多小船,船上满是锈迹斑斑,船边有一圈油绿油绿的小草。每一棵草上面都有各色的飞虫,乱舞。我问着船夫,他光着棒子,在眼前晃悠,我起先尚未察觉,而此时,他已是个醉酒的人,昨晚对岸几个船夫赶来与他聚会了。他胳膊上、脸上渐而凝成黑黑的一团。他自言自语地说,认识熟人呀。挥手去赶,飞虫却并不见散开。他告诉我说,现在黄河已经没有多少鱼了,到了禁渔期了。是呀,黄河绵绵千里,只见打鱼郎,不见撒鱼人。现在,吃黄河鱼很难了。我说,怎么又那么多黄河鱼店。他说,都是假的。从外地进鱼,然后放到黄河水池,养两天,就可以以假乱真了。一斤鱼几块钱,卖到一百多元。都是骗人呀。他长叹一声,把黝黑的手,伸进了河里,飞虫便自动消失了。
黄河少水、无鱼、多泥,没有水草,高原的河水没有任何遮掩,坦坦荡荡地在那里流动。只取之用之,谁又关心它的生态?
我突然张开双臂向河扑过去,在河畔倏地站住了。不知深浅,黄河会挽留我,还是会报复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看着鱼鸥无奈地来来去去的旋舞,叹惋着仅有漂浮的小鱼稍有炫耀便被鱼鸥噙了去,我道是振臂,存了怜悯之心,悄悄地伸出手掌,泛水为波,小心翼翼地让雀跃的鱼儿们,在那闪闪粼光中飘来荡去,远远逝去。
阳光下,黄河那碧倾黄波,宽宽的,黄黄的。一点儿也不张扬,不疯狂,不炫耀。即使它哺育了多少人类,穿越了多少坎坷岁月,逝去了多少繁荣流华,那河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着无边的光芒,黄中泛金,柔水如刀,隐忍悲壮。
“朋友!
你到过黄河吗?
你渡过黄河吗?
你还记得河上的船夫
拼着性命
和惊涛骇浪搏战的情景吗?
如果你已经忘掉的话,
那么你听吧!……”隐约《黄河大合唱》在黄河中腾起,在黄河上回旋。可是,黄河在咆哮的气势哪里去了,千丈波浪高如山的壮景流归何处。逝去方知黄河蜕变无力恢颜,但悲不见滋润万物有报。
那阳光,是苍穹的目光;这黄河,是人类的血脉。
黄河,人类的血脉,何时才能明澈,处处充满着搏动的生机呢?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