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龙山的故事
(2015-08-19 10: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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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历史 |
分类: 散文 |
后龙山的故事
过去赣州城有座后龙山,其实也就一座小土坡,与赣州公园那座山相似。山上长满大树和杂草。东边连着和平路和双龙井,挨着井旁是一家公私合营的“卫联诊所”,再旁边就是早期的赣州消防队。西边紧挨健康路,环绕一条曲径幽深的“小古城巷”,两头的出巷口一边在井边,另一边在健康路。可以说,小巷,井,诊所,消防队,店铺住宅几乎围着后龙山转。遗憾的是,后龙山五十年代末就被一单位开挖建房了。要不,保留好修复成一座休闲小山,与赣州公园那座小山遥遥相望,那就绝了!
我是这里出生长大的,对这里有梦一般的回忆,后龙山的一草一木都依稀清楚。古巷没了,井没了,那座青葱欲滴的小山也永远消失了。童年的快乐活灵活现,一幕幕演绎在眼前,那是遥远的追思吗?那是娓娓吟唱的道情吗?
每天下课后,约好两对门的鬼崽子,就径直往后龙山奔。山上有一棵雷公子树,有时也爬上去掏掏鸟窝,撵得鸟儿“吱吱”叫唤,掏得了鸟蛋甩得稀巴烂。我们里边最大的是洪洪,姓胡最鬼灵精。他家就在消防队边上住,家里是中山路卖皮革的广东人,都说他是“买崽子”。有次他掏得几枚鸟蛋回家,我们还以为是做菜。谁知他二天煮熟了,又物归原处。我们笑他善心大发。他“切切”地笑,不露齿痕。后来树上鸟叫,“麻子,你来听!”洪洪狡黠地说。“还不是你搞的洛磕!”麻子姓刘,脸上长着几颗小时做痳出的花,他父亲做木匠是吉安人。我和曾板(小名也叫豆豆)不醒水,爬上树一摸,臭气熏天“哇哇”地跳下来,。。。山上的蚊子又多,蚊子一咬一个鹅公包,时间久了咬得一身痒痒难受,回家全身擦万金油,接连几天红包疙瘩泛起。我嘞,最会爬树。爬树就是为了摘取雷公子果夹,然后“出溜”下来。取出雷公子粒,用准备好的枪(乡下砍来的直溜的楠竹一小段,用根更细的铁丝缠上棉布,塞进小竹筒内,类似打气筒。塞进一粒雷公子,“哔嘙”,朝人发射,枪就造好了。),射击。一人一支枪,鬼崽子开始了“打游击”游戏,最小的“豆豆”贼溜溜的,他家街对面搭竹棚住着,和我家紧邻。别看他不吭气,声音最尖辣,“追啊,撵啊!”满山满岭地跑,冬天里也大汗淋漓,。。。
疯够了,坐下数数消防队的消防车有几辆,“一,二,。。还有一辆小吉普,指挥车!”
“呜呜!”这时候火警响啦!大家直往山下奔,“哪里哪里?”在街边大门口看出车。然后跟着车追,。。。
虽然大人叮嘱医院不是好去的地方,但路过“卫联诊所”觉得蹊跷,不时地门前张望张望,后来索性溜进去看看。有人头上插针数根,心想,“为什么这样呢?”还有墙上挂着人体的画和模型,眼中留下那稀异的目光。一时间一股呛鼻的中药味和西药水缓缓散发,几乎令人窒息只能逃之夭夭了!
秋天来了,山上有一一棵灭梨秦树{不知正式树名,赣州人这样称呼},我们就爬上爬下一挂一挂采摘下来,也不洗就吃。那果浆甜甜的还解渴,要挑熟透红得发紫的。洪洪一忽儿回家去抓来一口袋花生,出了个馊赌性作为奖赏犒劳,对着一棵小树挨个礽石头仔看谁的准?麻子“哐当”一不小心,礽在山下消防队屋顶上。消防队员来后龙山捉人了,我们四个不想跑,被抓,罚站在消防队院内好一顿刮鼻子呀!那个队长板着猪肝脸要送公安局,我们一口咬定是玩耍失手,因为没跑,只是承认错误下次不再犯,教育教育家长各自领回。
还有一次,那是五十年代末,后龙山下开始开挖建房。我们在沙堆上挖小坑,上面架上篾子,铺上纸再把沙堆上爬平。鬼崽子开始在沙上撵着玩,现在叫陷阱。来了个小华兴街的“灶狗”,比我们小,跑着跑着掉下了陷阱,也就埋住了脚板而已。他“哇哇”嚎啕大哭起来,。。。“哭呗!”引得周围的小人子耻笑。不知谁喊来他爸,不分青红皂白拉着我走,“你想活埋人哪?”抓我去大公路的派出所。派出所当然听他的,他是林业局的工程师,认识人不少解放前就小有名气。明明知道小人子游戏却关了我几小时,得亏伙伴们报信,我的邻居姨娘才把我领回去了。她笑耶耶地说,“小时一坨宝,淘气惹人脑”,嗯,从那时起我就渴望长大,连做梦都笑醒啊!
我们就这样长大了,我上了中学,告别了童年。后龙山也开始了砍树挖山造房子了。几个邻居孩子各奔东西。洪洪跟父亲去了香港,七十年代回来省亲,我们一见如故紧抱在一起,不经意流起泪来,。。。麻子刘下放吉安老家,无音讯。“豆豆”曾板嘛,活泼好动进了赣州京剧团少年班,后来发迹成头牌花脸。退休去广东跟女儿养老去了。我嘞,读书毕业去了三线,后来调回赣州工作退休。
时光不觉弹指一挥间,几十年光阴不短。如今紧贴在故乡的土地深深呼吸着,心中的后龙山历历在目,还有那几颗大树,曲折的老巷,。。。那是忆念中童年永不磨灭一闪亮,猛然间不只是伤感还有温馨。
哩哩啦啦几个小故事,也算是对后龙山和童年几位伙伴,对自己的煽情回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