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隔了一周的时间，京城再度遭遇“十面霾伏”，空气污染指数轻松越过300，六级极重度污染卷土重来，或者根本就没走——众所周知我们的空气质量只能靠“吹”，也就是西伯利亚的寒流，风头一过，重污染即刻反扑，一个小时都不带耽误。

有人曾经测算过，在北京生活相当于每天吸一包烟——怎么说呢，这只能概括好天儿的状况，譬如二级优良或者轻微污染——我们的标准本身就是低的，所以在同一片蓝天下，对空气的描述常常与美使馆有一两个等级的误差，其实不是机器的问题。

而到了重度污染天做主打的冬季，情况就两样了。

深圳广州等地曾经做过相关检测，表明在有人吸烟的室内场所，PM2.5的浓度可达200~300微克每立方米，也就是说，像今天这样的六级污染天，人们相当于一整天呆在吸烟室里。换算成烟的话，按一个小时燃10支计算，24小时相当于闻200多支烟。

科学证明，闻和吸只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在危害身体上是没有区别的。

一天抽两包的烟鬼常常会死于50岁以内，而假如有一个疯狂的烟枪一天要干200多支，他随时死去都不稀奇。像这样与自杀无异的疯子现实中难觅，但不幸我们今天全部都陷在这杀人的浓度里，无可逃避。

至少十年以来，北京的冬季就是由雾霾天气主打，基本上除了寒流和下雪，就全是雾霾天，无风而艳阳高照的冬日，只能到老舍的书里去找，如今是没有的。我们今天才关注空气，仅仅因为我们刚刚开始测量PM2.5而已，在被爆表的指数吓到之前，已经无声无息的享用了十几年。

从2005年开始，肺癌已经跃升为北京第一大癌，如今仍在加速上升之中。医生们一直把主要原因归咎于吸烟，然而不吸烟的女人也得，于是归咎为炒菜——而实际上近10年来北京人口的吸烟率正在下降，且抽油烟机早已普及，这些负相关的指标，早已无法解释正在发生的事情。

并且这也不是北京的专利，石家庄太原等华北城市，无一不在雾霾的笼罩之中，每逢冬季，高速公路就隔三差五的封闭。北京已经实行了最严格的环保标准，包括汽油标号、采暖锅炉，钢厂电厂等污染企业统统搬离，率先开始监测公布pm2.5……那些城市都没有。很多华北的中小城市，一到冬季，空气中就始终弥漫着呛人的气息，人们不知道那是啥。

实际上，已经用爆表的指数震惊了世界的北京，还远远不是重灾的中心。

根据卫生部门的统计，在全国范围内，肺癌也已经跃升为第一大癌，发病率比70年代上升近5倍，但40年来，中国人的吸烟程度并没有明显变化。

写了这么多字儿，无法立即改变任何事情，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我们正处在灾难的中央，正在为几十年饮鸩止渴的“发展”付出代价，用我们提前消逝的生命，和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

环境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即使此刻猛醒而有所作为，所能期待的最好结果，也就是让我们的孙辈，有望在洁净的空气中开始第一口呼吸，而我们这一代，已经确定牺牲。

文/纸上建筑

2013年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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