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版本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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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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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刻本和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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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铸雪斋抄本《聊斋志异》,含短篇四百七十四篇。先后有上海人民出版社的影印本(1975年)及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的排印本。另外有的出版社还曾出过一些线装本。
2.乾隆十五年至三十年间的二十四卷抄本《聊斋志异》,含短篇四百七十四篇,山东齐鲁书社1981年出版;1982年又推出线装竹纸版。前不久有人在《旧书信息报》上登出转让信息,价格每套高达4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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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康雍年间抄本《异史》,含短篇四百八十五篇。北京中国书店1989年影印。另有其他出版社曾出过线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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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异史》编入《薄松龄全集》(三卷本)的第一卷,盛伟编。学林出版社1998年出版。
5.最早最全的《聊斋志异》珍本,上下二册,盛伟校释,安徽文学出版社1993年版。
三、评注、合校本
1.但明伦评《聊斋志异》,上下二册,精装,山东齐鲁书社1994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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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全本新注《聊斋志异》,朱其铠注,三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后曾多次印刷。
4.全校会注集评《聊斋志异》,任笃行会校会评,三册,精装,山东齐鲁书社2000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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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会评新注《聊斋志异》,牧惠点评,上下二册,半精装,湖南文艺出版社1977年出版。此本系以铸造雪斋抄本为底本。
四、图本
1.《详注聊斋志异图咏》(最早由清末上海同文书局石印),全书十六卷,以青柯亭本为底本,吕湛恩注。此版有插图四百四十五幅,均各配有七绝一首。曾先后由上海商务印书馆、鸿宝斋等加以改进翻印。民国间,上海扫叶山房也出过。但明伦评本1981年曾由北京中国书店影印过一次,分上、中、下三册。近日在《旧书信息报》上见有人转让清末上海章福记书局石印的此种版本,价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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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注聊斋志异图咏》(中国书店1981)
2.《绘图聊斋志异》,西安三秦出版社1997年出版,精装一册。此绘图本系以《评注聊斋志异》石印本为主,又另据有关版本作了些校勘和增补,有插图四百六十六幅。
《全校会注聊斋志异集评本》序
任笃行会校会评,袁世硕序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用典雅的古文写成的短篇小说集,内容多是狐鬼花妖的故事,在中国古代小说史上属于志怪传奇小说一类。蒲松龄生活于清代初年,当时由宋人话本发展起来的以叙
对《聊斋志异》有传播之功的,应当首推清乾隆间赵起呆、鲍
不过,青柯亭刻本毕竟不十分完备,所载入的篇章也还有些文字上的改动。当有人看到了《聊斋志异》的原稿或早期抄本,并从中辑出青柯亭刻本系统的通行本所未载入的篇章,以“遗稿”、“拾遗”之名刊行间世。特别是本世纪五十年代初,蒲松龄的原稿被发现了半部,并影印公诸于世,这个问题便暴露出来了。研究者经过比勘,发现青柯亭刻本删而不录的四十八篇,并非全是“单章只句,意味平浅”者;文字上的删改,都是为了怕得罪朝廷
六十年代初,张友鹤先生汇集了包括蒲松龄的半部原稿在内的十余种版本,整理出了一部会校会注会评本,简称“三会本”。
历史又走过了三十余年。随着几部《聊斋志异》的早期抄本被陆续发掘出来,“三会本”的缺陷也日益显露出来。四十年代便有人提到过的现藏于山东博物馆的康熙抄本,虽然也仅存半部多一点,但却的系直接据原稿过录的,抄写格式、部分评语的位置,以及若干异体字和一些字的写法,都一如原稿,其中有两册为原稿所失存者。大约由于张友鹤先生在整理“三会本”时,不知其所在,没有采用,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三会本”既出之后发现的不知抄主为谁何人氏的二十四卷抄本、改题为《异史》的六卷抄本,张友鹤先生自然不及采用了。这虽然并不损伤张友鹤先生整理工作的严肃认真的态度,但是,这几部早期抄本的发现,也
张友鹤先生辑校“三会本”时虽然察觉到铸雪斋抄本与原稿本“文字歧异之处甚多”,但由于通行的刻本因避讳犯忌而妄加删改之处,在铸雪斋抄本中却保存了原来面貌,便认为铸雪斋抄本比青柯亭刻本更接近原稿,在校勘中予以“特殊的重视”,对原稿不存的半部书,以铸雪斋抄本为主,校以青柯亭刻本,两者文字上的歧异,多半依从铸雪斋抄本。现在看来,这是“三会本”的主要缺点。有了新发现的几种早期抄本,加上铸雪斋抄本,一起与原稿本相对照,则可以看到铸雪斋抄本并不是最接近原稿的本子,相反地倒是现存诸抄本中最不接近原稿的本子,不仅文字上歧异特多,比青柯亭刻本还多,而且有许多地方显然是擅自删改。
这是有原稿可据的,“三会本”自然是没有依从铸雪斋抄本。然而,没有原稿可依据的半部书,“三会本”取“就依铸雪斋手抄事”的校勘原则,这就有问题了。现在已知铸雪斋抄本不是最接近原稿的本子,有随意删改的嫌疑,那么它与青柯亭刻本或其他本子之间文字上的歧异,就不一定是铸雪斋抄本可靠,而其他本子不可靠了。自然,“三会本”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一一依从铸雪斋抄本,明显不通畅的地方,还是依据了青柯亭刻本或其他本子。但是,由于张友鹤先生当时没有来得及看到其他几种早期抄本,无从参校,按照既定的校勘原则,过多地依从了铸雪斋抄本,便不免是主观上要接近原稿,恢复蒲松龄文本的原貌,结果却是反而距离更远了。举数例如下:
《吴令》开头第二句,康熙抄本、“异史”本、二十四卷抄本
《竹青》开头二句,康熙抄本、二十四卷抄本、青柯亭刻本均
《梦狼》开头几句,康熙抄本、“异史”本、二十四卷抄本、青柯亭刻本均作;“白翁,直隶人。长子甲,筮仕南服,二年,道远苦无耗。适有瓜葛丁姓造谒,翁以其久不至,款之。”独铸雪斋抄本中间少一些字:“二年,道远苦无耗”句,作“三年无耗”,“翁以其久不至款之”句,作“翁款之”。这显然也是删改,因为删去了因“道远”而“苦”于“无耗”之意,这才要弥补一下而改“二年”为“三年”的。然而,这样一删简,也就和下旬删去点明白翁之所以“款待”丁姓的原因——“以其久不至”五字一样,在文理上就不缜密了。
《张不量》篇,“异史”本、二十四卷抄本、青柯亭刻本除有一字异文(稞、禾、秉),其余文字完全一致:“贾人某,至直隶界,忽大雨雹,伏禾中。闻空中云;‘此张不量田,勿伤其稼。’贾
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些,个别字的缺、异就更多。自然,个别字的缺、异不全是铸雪斋抄本抄主有意识的删改,有的可能是他所依据的底本——济南朱氏抄本,就已经是缺、异了。但是,不论怎样,铸雪裔抄本文字上歧异较多,较之其他几种早期抄本,乃
五、六年前,我在《蒲松龄事迹著述新考》中就提出了关于重新整理《聊斋志异》的设想,但这是件非常繁重的工作,要投入很多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不能脱离教学工作,也只能设想一下而已。
任笃行是比我早毕业三年的同学,年纪也略长数岁,是名副其实的学兄。他长期在出版社做编辑工作。三十年前,山东准备全面整理蒲松龄著作,他被调入专门做这项出版工作的编辑室,从此便潜心研究《聊斋志异》和蒲松龄的其他著作,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在版本方面。由于“文革”中谈鬼成了禁忌,整理蒲松龄著作被迫停止,编辑室解散了,但是,他在一般的编辑工作之余,仍然研究《聊斋志异》的各种版本。“文革”结束后,他更积极地寻访有关文献资料,凡是我所得到的抄本、刊本、如黄炎熙抄本、钤有赵执信印章的残抄本、王金范刻十八卷本等,他也都一一研读过。他还曾先后参与了二十四卷抄本的编辑出版,发表了介绍康熙抄本的论文一一《一函不同寻常的<</FONT>聊斋志异>旧抄》、探讨原稿本的分卷、编次的文章——《<</FONT>聊斋志异>原稿编次初探》等。据我所知,他研读中发现的问题(如吕湛恩注出处失误等)而未及成文者,还有许多。这一切实际上都是重新整理《聊斋志异》的先期工作,表明他至少十多年来已有意识地在做着这项工作了。
十多年来,他从容不迫,却锱铢心较,为了看到一部闻知而未过目的本子,包括前人未曾公布过的批点手稿,曾经多方营求,长期的等待,令我这个学弟感佩。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十多个春秋的惨淡经营,他终于完成了这项我曾经心向往之,繁重得却令我望而却步的工作。当我看到他的这么一大摞稿子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为他做出这样一个成果、《聊斋志异》有了一部新整理本而感到高兴,也为他年逾花甲还付出了如此的辛苦,作为学弟的我却偷懒了而感惭愧。
任笃行学兄重新整理的这部《聊斋志异》,也是个会校、会注、会评本。张友鹤先生的“三会本”是个成功的创造,其书三十余年来屡次重印,行销不衰,就说明了这一点。因为,这样对读者、对研究者都是有益的:一般读者遇有典故和生僻字词,随读随即可以得到解释,至少大部分是如此,从前人的评点中,亦可以得到一些启示,有助于理解、欣赏本文。研究者要进行深究,做出新的解析,阐释,也要借鉴前人的注、评,现在的许多对《聊斋志异》的论文、专著,都少不了要征引清代的王、何、但、冯四家评语,便说明了这一点,汇集于一书,附于正文之间,省却了许多翻检的工夫,何况还有些版本、手稿不大容易看到。此新整理本保持了“三会本”的这个特点,无疑是非常明智的。
新整理本更应当说是“三会本”的发展,较之更加完善。笃行学兄见到了张友鹤先生未及看到的几部早期抄本,如确系据蒲松龄原稿过录的康熙抄本、篇目最为齐全的易名抄本《异史》、篇目与铸雪斋抄本数目相等而文字歧异较少的二十四卷抄本,批评方面有王芑孙写在王金范十八卷本上的评语等。就目前所已经发现的本子说,收集可谓齐备.这样也就能够弥补起原“三会本”的不够完善之处.这也正是笃行学兄重新整理这部古典名著之起因和依据。
新整理本较之“三会本”主要以下几个方面的完善。
校勘方面。新整理本的校勘原则是:原稿尚存的半部,一如“三会本”,以原稿为底本,除明显的手误,一般不改动原稿文字。原稿不存的半部,康熙抄本所有的篇章,以康熙抄本为底本,校以其他本子,异文取其他本子之多数所共同而又文意称善者,康熙抄本所无者,仅余一百余篇,取其他几种本子会校,并参考蒲松龄遣词用字之习惯,酌情取舍,力求有所依据。这样,便避免了“三会本”过于倚重铸雪斋抄本之弊病,在另外半部原稿没有发现之前,应当说是最接近蒲松龄的原稿,或者说是基本上恢复了作者的文本。
分卷方面。《聊斋志异》原稿仅存半部,订作四册,除卷首有序文、题“聊斋志异一卷”者可断定是第一册,其余三册均未标明卷次。已失去的一半,也当是四册。蒲松龄生前是否有最后编定了卷,次的定稿本?不大可能有,至少是现在没有发现有的任何迹象。他逝世后安葬时,其子蒲箬等作《祭父文》、十一年后张元作《柳泉蒲先生墓表》,都称“《聊斋志异》八卷”,还是八册的意思。据此可知,他生前由于无赀刊刻其书,没有进行最后的编定,遗稿只是订做八册而已。后来的抄本、刊本,正是由于原稿原没有编定卷次,抄者、刊行者才随己意分卷,有六卷本、十二卷本、十六卷本、十八卷本、二十四卷之别。据铸雪斋抄本卷末附录朱氏殿春亭主人识语,抄主是据朱氏本过录的,分作十二卷是殿春亭主人所为,并非如“三会本”《后记》所说“十二卷也正是作者原定卷数”。新整理本依据原稿八册,作为八卷本,应当说这才符合实际。
编次方面。原稿既然没有标明卷次,那么这八册(卷)当如何排列?无原稿可据的四册的篇目次序又当如何排列?笃行学兄以原稿四册为主,考察了几种重要本子的编次情况,发现铸雪斋抄本卷首总目(不是正文的实际篇次),基本上保持了原稿的编次和各卷内部的篇次,从而表明“三会本”的编次也是可靠的。但是,其中也稍有歧异,如铸雪斋抄本(“三会本”同)卷四末篇为《酒狂》,接下来之卷五首篇为《阳武侯》,而在原稿首篇为《刘海石》的一册中,《阳武侯》在前,《酒狂》居后,等。新整理本据铸雪斋抄本的总目,改十二卷为八卷,又依据原稿、康熙抄本调整了少量篇目的位置,虽然变动不大,但也该说是进一步地.接近原稿。
会注方面。清代注《聊斋志异》而又公诸于世者,主要有吕湛恩、何垠两家。两家的注本对正文中的典故出处,成语来历、词义和字音注释了出来,方便了一般读者,对这部文学名著的广泛传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两家的注释也都有不确切和错误的地方,而且由于各自为注,自不免有很多注释是重复的,张友鹤先生有鉴于此,会注中做了一定的处理,改正了一些错误。不过.这也是极其繁重琐碎的事,所以“三会本”《后记》中又附上了这样一句话;“两家注解有问题的地方或许还很多.有待于读者审慎对待。”笃行学兄在整理过程中不避繁难,对两家注出的典故,浯词,几乎是一一做过核实.又发现了一些注释不确切、不正确的地方,也都改正了过来.虽然不能说已经尽善尽美,但也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了。
集评方面。清代批点(聊斋志异》者甚多,随正文刊行面世者不下十数家,而从文学批评的角度看,有价值者主要是王士稹
这部新整理本行将问世,笃行学兄以我大体了解他多年进行整理的情况,命为之序。恭敬不如从命,遂拉拉杂杂地写了上面一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