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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被推荐上新浪首页的博文:漂在北京

(2006-07-06 23:11:56)
标签:

北京

北漂

庞永华

分类: 【文化·文章之最】

庞永华/文

    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到北京。但我却来了,在2003年春节过后,以一种近乎梦游的方式……

    

    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到北京。

    但我却来了,在2003年春节过后,以一种近乎梦游的方式。


    那天,我打电话问L,问我春节过后该去哪。L是一个作家,一个传统的才华横溢的作家,一个和我的名字曾经同时出现在一个作家网的书稿交易栏中的女孩,一个和我同时跟北京一家文化公司签了小说出版合同的女孩。不过,她的小说很快就出版了,并且反响也不错,关于她的报道经常会出现在众多的媒体上。而我的小说还是像条死鱼一样漂浮在网络之上,漂浮在许多传统作家不屑甚至鄙夷的目光里,漂浮在我改了一次又一次都无法出版的无可奈何和死不瞑目里。


    因为至今都还在一个圈子的缘故,我在这里省却了她的名字。


    我该去哪?我在电话里问L。


    去北京吧!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我沉默不语。我知道她说去北京的原因,因为北京出版过她的书,因为北京那是祖国的首都,因为北京从事写作的人很多很多,因为北京有很多很多的人和单位在召唤着她。过了一会,L问我北京有认识的人吗?我说没有。她说那最好还是别去的好,那个大城市不是那么好漂的,起码房租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然后她就以锅里还煮着东西的理由把电话给挂了。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但我知道,我该出门了。当我背上行囊准备上路的时候,却感到了极度的困惑和迷茫。我一个人来到位于汉中市内的莲湖公园,一边坐在湖边的啤酒屋里喝着啤酒,一边翻开地图在“鸡”身上东南西北地寻找去向:南边那片在“鸡肚子”下的面积有18万多平方公里的地方我是不会再去的,那里我用了两年多时间连梦想和爱情的毛都没有找到过;西边那片在“鸡翅膀”下的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地方我也是不会再去的,那里不但饿坏过我的肠胃而且还饿死过我的初恋;东边那片在“鸡胸脯”上的有着我国第一大城市之称的地方我也不会去的,那里去过一次连问个路导个厕都管我要钱;北边那个在“鸡脖子”上的我们的祖国首都呢?我苦笑着问自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地方的房租是挺贵的,我只知道那个地方的名人是挺多的,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对我而言还是一片没有开垦过的处女地,那里还没有留下我的任何一个足迹。


    去哪呢?


    我喝了几瓶啤酒后,还是没有想出该去哪里。我问漂亮的服务小姐,如果是她选择的话,她愿意去哪?小姐想都没想,伸出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就准确无误地戳在了“鸡脖子”上。


    “这、这,就这!”小姐干脆地说,她的唇丰满而润泽。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她。


    “北京人多呀!”她同样奇怪地回答我。


    “那我再去不就更多了吗?”我醉意朦胧地对小姐说。


    “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影响不了我们祖国首都的!”小姐微笑着说。


    “说的也是!”我说着折叠起地图放在口袋里,“那咱就去那人多的地方吧!”我醉意朦胧地对服务小姐说,也是对自己说。


    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火车站,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张去往北京的火车票。我不是怕晚了买不到票,而是怕再慢点会让我改变自己的决定。在那个内心纷乱、醉意朦胧已不知所措的夜晚,我就这样从遥远的秦巴山区那个名叫汉中的小站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一路上,我都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啤酒,但我清楚自己不是逃犯,身上也没多少钱,不怕警察来查也不怕贼来偷,所以也就放心大胆地喝了个天翻地覆。


    北京到了,酒也醒了。


    一看到广场上空醒目的北京西站四个大字的时候,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是北京吗?”我问公用电话亭里的那个小妹妹。


    “你丫不认识字吗?”小妹妹张嘴就干脆利索地丢过一句,脸色冷冰冰得跟迎面吹来的风一样。


    我在公用电话亭边打电话给L,L接电话一听是我的声音,也吓了一跳,估计看着来电显示还以为是北京哪个朋友呢!


    “我真的已经到北京了!”我站在飒飒寒风中对L说。


    “你绝对是喝醉了!”L肯定地说。


    “是的,”我对她说,“而且还醉得一塌糊涂!不过,现在醒了!”


    “醒了就好,”L忙不迭地说,“我现在还有急事,一会再给你打吧!”


    “是不是锅里还煮着东西呢?”我问她。


    “是啊!”L惊讶地问,“你咋知道的?”


    “那你就小心锅溢了!”我说着首先挂了电话。


    站在冷飕飕的迎面吹来的风中,看了看冷冰冰的电话亭里站着的小妹妹的脸,又看了看四周和我脸上一样写满迷茫和困惑的旅客,我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我首先去了一家旅社,花10块钱住了一夜,这样的地方也只有码砖的民工和码字的我才能找到;而后,我来到大栅栏旁的一家旅社又住了几天,看了看我经常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北京天安门;最后,我坐车来到圆明园旁租了一间月租为500块的连窗户都没有的民房,这才算是把自己给安顿下来了。


    L是在4月份来到北京的。


    她的运气真好,刚来两天,北京的非典就开始肆虐起来。那时候,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已是人去楼空,人人都回家当上了真正的“坐家”。L去找那些信誓旦旦要给她一片天空飞翔的朋友,结果一个个在听说她真的来了之后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L在圆明园旁骂了一句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记忆深刻的话。我说这一点根本不用奇怪,都说北京米贵,他们是怕你去吃他们家的米。L便想回家,却害怕那上车前的一周隔离和下车后的一周隔离,何况那时的车票已经是很难买到的了。于是,L让我帮她租一套房,但绝对不要像我居住的那样的民房。她说那样的民房哪能住人,养只猫啊狗啊的都属虐待动物了。那时的房子其实已经很难租到了,很多的房东宁愿让房子空着也不愿意出租。


    我戴着口罩一连跑了好多的地方,从王府井大街开始,到护城河边的六铺炕,再到三环、四环、五环,终于在城北建材城边的北京人家给她租了一套房子。说是给她租的,其实应该算是我们两人合租。租到房子的那天,我倾其所有拿出了自己的3000多块钱,而L也极其大方地拿出了近一万块钱,我们就这样神出鬼没地流窜到了一起。


    非典期间,L只编译了一本书,挣了7000多块的稿费;而我,只写了几个短命的专栏,挣的稿费还不够我的烟酒钱。8月的时候,非典疫情刚一好转,L便迫不及待地说要回家,我没有挽留。我知道,在近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其实彼此都离得很远很远,因为彼此的文字,因为彼此的经历,因为彼此对感情的理解和付出。


    L走后的第二个月,我就搬离了那个小区,还是回到了在L眼里不是人居住的民房。不过,这回不是在圆明园旁,而是在回龙观镇的回龙观村。


    三个月后,我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书——《如此简单》,书的内容当然像名字一样如此简单;半年后,我出版了自己的第二本书——《天天有爱》,书的内容也当然像名字一样里面全是关于爱情的一些感悟;一年后,我出版了自己的第三本书——《爱情老鼠悟语》,这本书的出版就像老鼠一样让人产生了一些厌恶和恶心,因为这是一个贼友把我的书稿当成他自己的书稿偷偷拿到中国三峡出版社给出版了,尽管在我准备起诉他之前他返还了稿费和赔偿了一些钱,但还是让我感到了恶心……直到今天,我在北京已经好好坏坏地出版了九本书,也开过了七八个短命的专栏,发表了近百篇乱七八糟的文章。以此看来,北京还算没有白来。


  出版书后,我一直想给L送一本,但我怕她多心,因为她曾经说过我制造的都是垃圾;我也一直想收到L新写的书,但一直没有,因为她在离开北京后就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时至今日,我也就再也没有L的消息,尽管我的手机上还残留着她的电话号码,尽管我会很轻易地进到她的网站,但我不想了。我想,她也不希望是这样了。我们只不过是漂到一起的两个陌生人,只不过是因为同时看见了一艘船,我们就上去了,但现在船到岸了,我们也该彼此道别了。


    我依旧在北京游荡,习惯了把自己的生活删减到只剩下烟酒和文字,习惯了在每个头脑清醒但身体却很疲惫的早晨用啤酒消解沉淀在我血管里的喝了一夜的浓茶,习惯了坐在高高的楼顶看楼下忙忙碌碌的和我一样漂到这个城市寻找生活、梦想甚至爱情的外地人,习惯了一个人在烦闷的时候逗屋子里拣来的那只流浪猫……它来的时候还很小很小,是L图一时好玩从野外拣来的。它来的时候什么也不吃,只能靠我用嚼碎的馒头喂它,而它现在长大了许多,并且还留在我的身边。我经常会感到奇怪,奇怪我竟然能让一条生命得到延续;我经常也会在某些酒醉的时候,错误地认为女人就应该像那只猫一样,百依百顺,有啥吃啥,对生活的奢望也不多。但我知道,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们不是猫,不是靠一个两个馒头或一条两条小鱼就可以养活的。她们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而且很多还是不切实际和我无能为力的。


    我始终庆幸的是,当一个个走近我的女人又一个个远离我之后,我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某种坚持,关于文字和梦想的坚持。就像我一直庆幸自己现在遇到的房东一样,他们在房租、水、电费全包的情况下,可以容忍我通宵达旦地开着电脑,可以容忍我日复一日地在宽敞清净的楼顶喝酒、看书和健身,可以容忍我在拖欠着他们房租的情况下还一次次伸身管他们借钱,并且从不让这里经常查夜查房乱七八糟什么都查的保安来打扰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很是感动。


    当然,有庆幸也就有不幸,不幸的事就是经常在关上电脑后一个人独坐空屋的时候,这个时候经常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些幻觉,在幻觉中我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有一个敏感的活生生的动物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当然那不再是猫。


  我知道,她一定会出现的。


    或许运气好,她是一个我爱的或者爱我的女人也说不准。


    但她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我却不得而知。


    “无论是妖精还是鬼怪,无论是姐姐还是妹妹,反正哥们在等着你呢!”我经常这样阴阳怪气地自言自语。


    等着吧!


    等爱漂来,或者漂到有爱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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