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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是一条龙

(2024-04-04 22:02:21)
分类: 在大理烤太阳

从历史、地理、传说上看,大理真是一条龙。

不过,要是以目前的经济来讲,潜龙在渊算是顾及颜面,都快被逼成一条蛇了——还是条不中用的麻蛇。

船破还有三千钉子,龙之于大理简直信手拈来、与影随行。

有一年大理文化部门收集民间故事,半年时间征集到300多篇,最终汇编为《龙神话传说》一书就有50篇。那本1985年出版的书印了一万本,如今觉得不可思议。

图片

 

可要把大理各县市以龙为主题的故事全部汇总,恐怕没有上千也会超过五六百篇。

这跟大理的地形息息相关。

很早以前,整个云贵高原都是大海的一部分,大理州的核心大理坝子最早只是巴掌大的地方。

那时的大理人躲在苍山半山腰以上——下面就是洱海,比如今的洱海大了好几倍——所以这些位置会找到贝壳,也有一些古迹。

按照下关江风寺、黑龙桥故事的指引,小黄龙打败大黑龙,后者从江风寺后狼狈逃窜,终于给洱海打通了通往澜沧江的“出海口”。洱海水从此倾泻而出,今天大理坝子的形状终于成型。

图片黑龙桥

 

同样,如今遍布湖泽的鹤庆,牟迦陀祖师用锡杖开辟鹤庆坝子的故事流传至今,而数不清的龙王分管各处龙潭也是这段传说的背景之一。比如,马耳山上的幺龙王。

临近鹤庆的剑川同样水系纵横,海门口遗址强有力证明渔猎、水稻在大理有着悠久的历史——而这两者都离不开水。

水的多少难以预料,更难以控制,龙这个翻云覆雨的高手立即深入大理人心中——总体来说,就是又爱又恨。

比如,江风寺里供奉的主神之一小黄龙在很多本主庙中都有一席之地,很明显是对做了好事的小黄龙的感谢、敬仰。斩莽英雄段赤诚在洱海神祠化身龙王,那是希望英雄的余晖继续笼罩着每一个村庄。

图片本主庙里的小黄龙


 

恨的标记也很多。崇圣寺三塔中,每一个塔顶上面都有大鹏金翅鸟。金庸在《天龙八部》的前言中阐述过,虽然天部、龙部都是护法神,可龙却是大鹏金翅鸟的食品——“龙性畏鹏”。大鹏金翅鸟“压阵”,加上“永镇山川”的题词,充分说明对水患的恐惧。

《雕龙记》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就被制作为木偶剧动画片,讲的是一条母猪龙吃了小孩,木匠爸爸雕刻神龙报仇的故事。一直奇怪,猪算是农人的好朋友,母猪龙这个神奇的品种在大理的传说中却基本以反派形象出现。

由于龙的故事太多,佛教进入大理之后也更加异彩纷呈,比如在宾川、祥云、大理海东等相对干旱的区域,观音菩萨贱卖甚至白送的鳝鱼变成龙、化成泉水的故事广为流传。在无为寺的往事中,开山祖师把一条黑龙囚禁在“龙渊”并最终度化,算是功德圆满。

图片木偶剧《雕龙记》

 

经常念叨龙后,龙逐渐和大理地区最受推崇的本主一样,变得越来越“人性化”。在洱海月的传说中,贪心的人惹怒龙王,最终人财两空。龙女花的故事里,充满着好人好报、神仙眷顾的基调。大理国皇帝段和誉喜欢同清碧溪龙王下棋,身份泄露后龙王暴怒,发大水淹了大理城。还有“小黄龙戒赌”“跛脚龙求婚”“念乡龙”等故事,充分体会到龙王也有七情六欲。

……

龙深深刻印在大理人的生活中。明朝以后的人常常讲祖先来自南京应天府或者山西大槐树下,更早的土著则严肃地说自己是“九龙(隆)后裔”。

宾川村出了一个皇帝杨干贞,当年在洱海坐船时,在水里显现出龙的影子。他推翻赵善政的事情,最后出现一个“系出九龙除暴政,力扶南诏振朝纲”的对联总结。著名景区双廊的南诏风情岛上,索性做了沙壹的雕塑,反映的就是九龙神话。

 

图片南诏风情岛雕塑

 

抬头看苍山,整个山体就像一条龙。十八条溪水,少不了十八位龙王,何况还有黑龙潭、黄龙潭在山顶。洱海的水源中,也是群龙荟萃。就连州政府所在也不能免俗,“龙山”二字颇为震撼。旁边洱海公园所在的“团山”,真名叫“息龙山”,是调皮的龙被镇在此地。所以当地人讲,明珠广场上的那颗珠子并非信手拈来,而是深谋远虑。

只是不知道为何大理这条龙近年来怎么越飞越低?

图片龙尾城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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