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经典《周礼》解释“三槐”曰:“面三槐,三公位焉”(《周礼·秋官·朝士》)。说的是上古时代,朝廷种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们列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即太尉、司徒、司空的合称,三公是朝廷中职位最高的官吏。因此,三槐也为三公的代称。
《宋史·王旦传》记载中:“祜(王祜)手植三槐于庭曰:‘吾之后世必有三公者,此其所以志也’”。这就是后世以“三槐”为王姓代称的由来。
这个典故来自宋真宗时,王祜为兵部侍郎,以文章、清廉、忠厚著称,屡立战功,“天下望以为相”,但他“直道不容于时”,因此未能升到相位,可王祜却很自信地说:“我当不了宰相,子孙一定能当上”。他在开封建造府第时,亲手在厅堂前种下三棵槐树,并题屋名为“三槐堂”,取《周礼》“三公面三槐”之意,后来宋真宗起用了他儿子王旦为相长达十二年之久,他的孙子王素也事仁宗三十余年,王家从此成了世代显宦之家,“三槐”也成王家代姓之词。
《古文观止》里也收录了宋代的一篇铭文《三槐堂铭》,作者是大名鼎鼎的苏东坡。苏轼的学生王巩,是宋真宗时宰相王旦的孙子,与苏轼既是师生又是朋友,经常一起郊游诗吟,王巩邀苏轼为自家的三槐堂题写铭文,苏轼便应邀撰写《三槐堂铭》,文中记载了王祜当年植槐的故事。
白族王姓照壁上还会题写“三槐流芳”、“三槐及第”等等皆源自此典型,中原许多王姓家庭的祠堂叫做“三槐堂”也源自于此。
《三槐堂铭》
“天可必乎?贤者不必贵,仁者不必寿;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后;二者将安取衷哉?吾闻之申包胥曰‘人定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世之论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为茫茫。善者以怠,恶者以肆。盗跖之寿,孔颜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柏生于山林,其始也困于蓬蒿,厄于牛羊;而其终也,贯四时阅千岁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恶之报,至于子孙,则其定也久矣。吾以所见所闻考之,而其可必也审矣。国之将兴,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报,然后其子孙,能与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晋国王公王祜,显于汉周之际,历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于时,盖尝手植三槐于庭曰‘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国文正公王旦,相真宗皇帝于景德祥符之间,朝廷清明,天下无事之时,享其福禄荣名者十有八年。今夫寓物于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晋公修德于身,责报于天,取必于数十年之后,如持左契,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吾不及见魏公,而见其子懿敏公,王素世德子孙,以直谏事仁宗皇帝,出入侍从,将帅三十余年,位不满其德,天将复兴王氏也欤?何其子孙之多贤也!世有以晋公比李栖筠者,其雄才直气,真不相上下。而栖筠之子吉甫,其孙德裕,功名富贵,略与王氏等,而忠恕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观之,王氏之福,盖未艾也。懿敏公之子巩,与吾游,好德而文,以世其家,吾是以录之。铭曰:美哉盛矣,魏公之业,与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砥平。归视其家,槐荫满庭。吾侪小人,朝不及夕;相时射利,皇恤厥德;庶几侥幸,不种而获。不有君子,其何能国!王城之东,晋公所庐;郁郁三槐,惟德之符。美哉盛矣!铭意言种槐即是种德。吴楚材吴调侯云:王氏勋业,与槐俱萌,实与此文而俱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