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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王菊延对拙作《无风自摇》的点评

(2022-09-15 08:57:49)

     

大作《无风自摇》读了不止一遍,自然是有些想法的。现不拘形式地与你作点交流。

本文是一篇具备较丰富的思想内涵,且在笔法上力图摆脱习见窠臼的讽刺小说。一个心智健全、思维正常的语文高级教师,只不过一厢情愿地流露出在仕途上有所进取的想法,便被校方欺骗,送进精神病医院备受牢狱之苦,最后却鬼使神差地被已然成为本地官员的大学同窗“解救”出院……这里,作者所采用的,显然不是传统的、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而是自出机杼地加进了若干荒诞的成份——这便不啻让小说带上了些许“现代派”色泽。通篇的叙述与描绘让读者领悟到:教育领域并非一方神圣的净土,它其实也是一块充满了各种欲望和搏弈的喧闹江湖!而大D中则俨如一个生旦净末丑俱全、君子萎靡小人得志的名利场!

就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而言,作者力避“扁平化”倾向而注重对角色多侧面着墨——以便在读者眼前推出富有立体感的“杂色”形象。这一点,在主人公“我”的身上体现得较为明显。且看:他正直善良、循规蹈矩,却又迂腐自信、觊觎官职;他观念保守、洁身自好,却也免不了梦中意淫,与女明星肌肤相亲;他熟悉被鲁迅嘲讽、批判的阿Q式愚昧,却经常不自觉地在言行中表现出“精神胜利法”来……唯其如此,主人公才堪称血肉充盈的“复杂的多面体”!其他人物,如送“我”去四院的处长李、翁哼哈二将,通过折腾师生向校长邀功求赏的赵大,孔武有力、无人爱慕的四院女护士“杨排风”,同样被囚禁的城管队长徐金国,以及大D中“群丑图”中的工会汪副主席等,也都通过特定情境下的思想言论和行为方式,展示了各自比较独特的性格特征。当然,作者刻画这些角色时,即便涂抹点略带夸张的“漫画”色彩,也应是讽刺小说所允许的。

这篇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故结构亦没有露出人工斧凿之痕。其间时序的更迭,场景的转换,均是以事件本身的进程为内在依据的。这样处理,固然叙述顺畅,逻辑井然,没有故意打乱时空而导致的某些“阅读障碍”,但也显得过于平实,缺乏张力。

值得称道的是,全文布局时,注意了“伏笔与照应”的运用。比如,“风中的云”在演绎了学生时代对年轻教师单恋的一段故事后,并没有自此消失,而是事隔多年后悄然复出,在报复心驱使下特意去精神病医院“探望”了“我”……这不仅显示了作者创作思维的缜密,而且比较艺术地留下了可供读者补充情节的自由想象的空间。

另外,随着事件的进程而让人物很自然地出场作性格表演,也是本文结构技巧方面的一大特色,玆不赘述了。

倘一分为二地看,本文在结构安排上,也有一些值得注意并改进的地方,主要是“剪裁”功力尚需加强。比如,主人公被送进四院后,那场“手机保卫战”就略嫌冗长、拖沓,大可削减掉一些篇幅。

最后想谈谈本文叙述语言的问题。因为采用了第一人称,所以“絮絮叨叨”、“侃侃而谈”的自由度就比较大,尤其是“我”的内心独白,几乎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一泻为快。这就容易产生某种意义上的“废话”——应该承认,许多著名作家的小说佳作中,从来就不缺少独特的“废话”,而读者往往也会从这些或幽默俏皮或含义隽永的表述中享受审美的愉悦,获益匪浅。作者在本文中初步显示了旁逸斜出、荡开一笔而产生某些“废话”的技能,但尚需多多修炼,以便日臻成熟与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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