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弘生2022年05月23日

高三,教室从三楼搬到了四楼。
兴许是处在教学楼的最高层,能“近水楼台”接受阳光雨露的滋润,教室前一方小小的花圃里说不出名的野草在恣意生长。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请几位男生拔去了花圃里的野草,载种了四棵栀子花。
我曾在一篇散文中写过这样一段文字:也许是性格使然,我对花鸟虫鱼之类的总提不起兴趣。我总认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空灵,“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的气节,“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的闲适,非常人所能经历,也非常人所能道。
是的,许多花之于我,就像是一条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唯栀子花例外。
爱上栀子花,不仅源于她常年的青绿,更是她花开时散发出的淡雅的清香,香得恰到好处,不像桂花或茉莉那么浓烈,也不像君子兰或蒲公英那么无味。每到栀子花开的时节,对栀子花情有独钟的爱人,常常到邻居家摘上一大捧回来,洗净后放在客厅里,卧室旁……走到哪似乎都被花香拦路。
走进被栀子花香包裹着的卧室,顿觉神清气爽。躺到床上,无论遇到多么糟心的事,栀子花的浓情蜜意,都能使人酣然入睡。
难忘栀子花,是在我编写的《掀起“高分作文”的盖头来》写作教材中,我用了知名作家丁立梅的散文《一朵栀子花》告诉学生“卒章显志”的妙处:“是的,是的,有时对于一个身处逆境中的人来说,无需整座花园,只要一朵栀子花。一朵,就足以美丽其一生。”
花圃里的杂草拔去了,种什么花好呢?
我毫不犹豫选择了栀子花。为此,还专门安排了一名女生做她们的“护花使者”。
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要看她们几眼,用“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栀子花似乎并不适应这方小小的天地,抑或是感觉“明珠投暗”,从秋到冬,从冬到春,始终是不紧不慢,毫无起色。尤其是东边的两棵,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西边的两棵相继出现了几只花骨朵,她们还是无动于衷,我行我素。也难怪,她们的世界里,一定没有赵本山和范伟,一定不会有人这样刺激她们: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花,做花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虽然,还是“一日看三回”,但再也没有了最初的热情与期盼。“护花使者”的心情似乎也和我一样,难得理她们,里面的杂草快要把她们覆盖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5.20”的那一天,我竟然发现,有两只洁白的栀子花从杂草中悄悄地探出头来,露出了白色的小脸,我惊喜万分,凑上前去,是我熟悉的栀子花香!
我喊来了“护花使者”,她也激动地告诉我,到了六月,这些花就会竞相开放。
我兴奋莫名,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收获了近百个“赞”。
我开始重新打量这些被我冷落和无视了多日的栀子花,细数起她们的花骨朵:
一朵,两朵,十九,二十……
更令人惊喜的是,东边的两棵栀子花,也争气地冒出了三四个花骨朵。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不得不敬佩她们的顽强与坚韧,虽很平凡,虽遭歧视,虽受委屈,然而不屈不挠,与命运抗争!
三年前,因为身体原因在中断了18年的班主任工作后,我向校领导提出了重新做班主任的请求。从此,我开始了家—办公室—教室“三点一线”的生活。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如机器般重复着,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遗憾的是,我带的文科班,也像东边的两棵栀子花,不仅引不起人们的注意,甚至还有个别人的冷嘲热讽不时传到我的耳中,我只能淡淡一笑。但我始终告诉我的学生:相信“勤能补拙”的道理,相信努力与坚持的力量。因为我坚信,在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里,面对挫折,遭遇失败仍然坚守初心,仍然乐观向上的品质,一定会在未来的人生旅程中锻造成为坚不可摧的强大的精神力量。
时光流逝,十年、二十年后,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说不出我的名字,记不得我的模样,但我绝不怀疑,一定还会有人在回忆高中生活时会自然联想起他们曾经栽下的这四棵栀子花;听到《栀子花开》这首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旋律时,一定还会有人在眼前浮现出教室前的花圃里洁白无瑕、清香四溢的栀子花……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
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
象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
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