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MINA BURANA

 

 

序曲 . 春

 

 

 

GAIA：   为什么，这些孩童是夜晚无性生殖的产物

          孩子们住在无忧无虑的仙境：防水布把他们包裹，又用木桶装进去

          倒掉。愤怒的女神

          她有一阵子是晕眩的，血液停留在血管中

          肌肉的钙开始崩溃

 

CLOWN：女神，很久以前我就梦见那些尸体

          眼球白色不透明的保护层

它们干燥的程度与峡谷水蒸气的丰度有关，口腔内

    没有明显特征      

暗示他们脱水了——体内一滴血不剩!

 

AZRAEL: 是谁放下夜晚的帷幕

以证明自己睡过了头？像摇篮里闹情绪的婴儿的梦

当爱情引起甜蜜的痛苦

诞生出这一堆堆新的结晶，这么多堕落的青年

在展示一批特别商品？

 

CLOWN:  死神啊，多年以来，一出戏剧带出的假象

在女人变换情人的过程中

              怀孕的信件，危险、冷静

像额头的一朵漂浮的云那样没有刨平

却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但我不断说服自己，如果你对一个女人的反应

已经被专业人士详细阐释过

那么这个女人对你意义何在？

 

AZRAEL: 是的，不规则的盒子，在我心中越积越多

          它们不是突然堆积起来的，而是

像财富，在不断积累

我对自己说，如果女人被一块摊开的布料替代

犹如文本撰写者的概念

取代了她们生锈的关节

 

CLOWN:  啊，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可怜虫

双手交叠在胸前，像上帝

          思考着命运

就像放弃开头的结尾

          我们可以利用上苍赐予的这份庆幸的感觉

          终于放下矜持，打开话匣子

          像异味，引来荡妇——

 

 

1. 命运打击的创伤

 

 

男低音合唱：  

 

国家紧急公共卫生法案，取自圆号

感染的个案。或者

命运引起的痛苦

让黑夜膨胀，即将到来的清晨

鼾声十分遥远

而一些人已到行星轨道的最远点

 

一道白光像一块沉闷的铅

我们一定要强调

这个部分，因为

命运女神，她一笑就露出陶瓷的牙齿

而天国的港务局，上帝

折射的影子已经开始消失

 

我们走上离别之路

天空中高挂一道黑色的凿痕，上帝

用它把我们绑在母亲月经结束前的想象中

好似幽魂宣告

货车停在当道，作为诱饵

 

而眉形的太阳继续变窄

在屋椽上，什么鸟

陪我度过一段狂躁难耐的日子

既出自切身的欲望

又在间接引语里

从羊毛一样柔软的雪地上绽出一朵涉及性行为的花

 

          打盹的螃蟹的

          大大的脑袋向左倾斜

          在集市上，我遇见一群散步的猩猩

          构成了山的轮廓

 

 

2. 树林发绿了

 

 

（合唱：）

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的树林发绿了

 

（小合唱：）

发绿了，发绿了

这就是她在的夜晚

空洞无比、软弱无力的原因

啊，这就是她在的夜晚，空洞无比

软弱无力的原因

软...弱...无...力...的...原...因！

 

（女高音独唱：）

我孤独地走在一排一排轿车中间，城市的证据在我手中

我的爱人

你车子轮胎的痕迹

是否已磨平

啊，我的爱情，向你们展示

我的轨道和齿轮，虽然它们清晰可见

现在卡住了

 

这些午夜曼妙的歌声都是写给别人的

曲调回荡在舞厅，让这个地方

感觉更像疯人院

我发疯的心啊，长出春天的嫩枝

你们不需要抬手就可以折到它

 

我找到一辆小卧车

布满灰尘，防雨布

随风拍动

却停在荒凉的角落

它所代表的意义再明白不过了

 

（小合唱：）

仔细想想，我是一个罪人，时常犯错，真是亏欠神

亏...欠...神，亏...欠...神！

 

（女高音独唱：）

在万籁俱寂的春夜，爱之女神已从那边的树林迎面走来

她伸出双手去摸索你

温柔地抱着你的头，让你进入死神的梦乡

你纤细的腰肢像绳子

一样悬在月桂树下，打着死结

 

 

3. 我的心中似火烧

 

 

（男中音独唱：）

再也不能这样胡闹了，夜已深

只有猫头鹰的啼叫在互相引诱

而我漂泊的心

终日浸泡在一堆旧文件中，像在聆听耶稣的教诲

像这灰色的天空

上面可以清晰看到刮痕——

 

少年深深沉浸在梦境中

瘙痒的眼神

凝结在半空中

 

而漫无目的游荡的郁金香

它所有的姿态

在完成之前

没有词汇可以拿捏

 

 

4. 即使整个世界是我的

 

 

（合唱：）

严峻的烟花的微笑

不正是无意义的奢侈的标志吗？

而这部作品的主题

引来同类型的读者：

 

比如，外行、伪权威、吹纸管和装满各种颜色粉末的小罐子

我对你们有所期待吗？

 

修道院。一排排书籍中间挑逗地玩弄着鞋子

他们身体的缝隙泄露了天国

有福的模仿性质

丝一般柔软的头发抚弄着焦渴的嘴唇

上帝许诺：这个世界是你们的。

 

从这些关于母亲的梦中

我们怎么能安静地生活，只有一个女孩

盘蜷在树枝上

梦见自己已长大成人

 

摇动尾巴

影子似地消失在远方

使他

在这些梦中，母亲、圣母和情人

常常合为一体

 

 

5. 我是修道院院长

 

（男中音和男声合唱：）

啊，青灰色的房子

左邻右舍都因为这座房子而闻名

 

几个星期以后，玫瑰蛋卷的

脸色和头发的颜色相差无几。黄金时代

沿公路赶来的革命被推翻

沉沉地打着呼噜

 

就到了。

一座桥

才决定汽泡水

夹在树下两把椅子中间

 

现实，包括教室、庭院、藏书阁、寝室和教堂

它们仅仅是

一个表面，像蒙在充满梦境的

超现实世界的薄薄的一张皮

 

从它采集药品的口袋中飘出一缕清香

飘向拱窗石刻叶蔓的一瞬间

父亲，我梦到你严峻的脸

它不能允许一个X字母变成一条蛇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给一个女人写信

 

也是出于对这险恶异邦的恐惧

重复说过的话的腐败异味

我们不友好地拒绝

 

 

6. 当我们坐在酒店里

 

 

（男声合唱：）

太阳落山了，在铁路和公路的交叉口

洗碗工

成了我们中间最成熟的技师

 

提供住宿的门

透露开始解冻的消息

而蓄着胡须的客人

被认定戴着面具，为什么

你祖父是一名弃婴？

 

友谊和婚姻把镇与镇连在一起

沿着公路有许多城镇

通过大街像切面包似地把它们切开

而数量无限增加的学者

已经囊括了所有学问和知识！

 

或者再加上和蔼可亲的看门人

他站在酒店的屋檐下，等待

下一个漂泊者

被一场大雨偶然冲到栗子树下

 

但是，欢乐啊，欢乐

实际是一名白化病人——

就像港口

费力地拖着一艘破船

 

 

7. 白天，黑暗与一切（十四行诗）

 

 

（男中音独唱：）

当你爬出一部隐名埋姓的小说

你的到来

就像那些蠢货

有了自己的逻辑

 

我们在人世间漫游

早已沉沦

职责和荣誉，社会和秩序

钟声几近凝固

 

但他们企图以此证明窗外有多冷

 

最甜蜜的爱人

我把她所有的秘密保存

在那尊高大的圣母石像里

夜里起来祷告三次，她还活着

但却进入另一个世界

 

 

8. 这时辰多可爱

 

（女高音、男中音与童声合唱：）

五点半的博物馆

糖浆流了出来

 

像山谷的大独轮自行车

在某个村子

木头链条埋进土

 

骑这辆破车而不引起注意

是不可想象的。当主人们的偶像从地里冒出来

 

远处山谷传来的犬吠声

十字形的耳朵

不能听不见

 

 

9. 噢，命运女神

 

 

（合唱：）

虽然睾丸，从一根导管

引向另一根导管

最终形成

玻璃器皿

 

转过墙角，就是她的住处

啊，严峻的命运女神

在她圆球的脑袋上安装一个喷嘴

加热，喷出的气流

带动她的房子转动

（合唱，由弱渐强地：）

带动她的房子转动

带动她的房子转动

带动她的房子转动

带动她的房子转动

 

像三叶草的耐火的甘锅

一对好配偶组成的玻璃导管，源源不断运输

她需要的养分。而桃花芯木的精灵

在故事结束之前死去

很可能死在

你的手里，啊，再见

我的宝贝，你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动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