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杂记（5）：泰宁古城“尚书第”

到泰宁当然要参观尚书第。早就知道泰宁古城，知道古城有一个尚书第，是南方不多的全国第三批“国保”。

尚书第是明天启年间兵部尚书李春烨的府第，他16岁中秀才，但46岁才中进士入朝为官。为官10年，青云直上，官至兵部尚书。57岁时急流勇退，辞官回乡亲奉老母，兴建了这座尚书第。他为官期间飞黄腾达，正值魏忠贤“阉党横行”。崇祯即位后肃理阉党群凶，李春烨也被清算，以“结交近侍”被定罪，恩准以缴银赎身，没有入狱。崇祯十年去世，享年66岁。

在不少地方参观过很多大宅院，但这座尚书第的格局与我以前见过的府邸建筑都不一样。我国传统建筑讲究的是对称，尤其宫殿衙署、府邸宅院，都是坐北朝南、中轴对称。正如梁思成在《中国建筑史》中所言：“以多座建筑合组而成之宫殿、官署、庙宇，乃至于住宅，通常均取左右均齐之绝对整齐对称之布局。”

但尚书第却不是中轴对称。临街的大门为五重雕花门楼，上嵌镌“尚书第”楣额，看上去像是府邸正门，但进门后才发现，与正门相对的并不是传统的中轴线，而是一个南北走向的甬道。主体建筑都位于甬道的西侧，五座院落沿着甬道、由南到北并排而列。而在甬道东侧，则是李氏宗祠。若是以甬道为南北轴线，尚书第建筑群都在轴线西侧，看上去像是一座“半边府第”。

尚书第五幢院落，俗称五福堂，总共120多间房屋。每栋院落的布局大体差不多，为当地常见的“三厅九栋”格局：皆为三进，坐西朝东，依次有大门、客厅、中厅和后厅，隔以天井，每进递高，两边对称排列廊屋、厢房。每幢院落之间以封火墙相隔，有廊门相通，既独立又相通。

由南到北的五幢院落中，第二幢是主宅，门楼悬“四世一品”石匾，门楼的石柱、石梁和石枋上雕刻人物、飞鸟、卷草、团花等图案，门边立有一对高近2米的雕花基座抱鼓石。

不仅门楼，整个建筑到处都能见到精美的木雕、石雕、砖雕，能看的出来，用材也很讲究。

另外让我感兴趣的还有五幢宅院门前的甬道，长长的甬道中，还设有三道隔断似的砖砌门楼，其中在第二幢主宅大门楼外南北两端的门楼上，都嵌有石匾，分别刻“礼门”、“义路”、“曳履星辰”、“依光日月”，加上“四世一品”石匾，体现了宅院主人不同凡响的地位。

尚书第是福建保存最为完好，也是面积最大的古建筑群。在整个江南，保存如此完好的明代民居建筑群，也十分罕见。砖木结构的古建，保存下来是很不容易的，尚书第建成300多年来没有遭受大的破坏损毁，更是殊为难得。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其在1988年就被列入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到了2001年，尚书第附近的建筑又被列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尚书第合并，名称为“泰宁尚书第建筑群”，包括紧邻尚书第东边的李氏宗祠，系清代中期建筑。还有始建于元末明初的世德堂，同样是“三厅九栋”的建筑风格。现在，世德堂成为展示泰宁当地民俗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场所。我们还停下来看了一会儿泰宁特有的大源傩舞，舞姿粗犷，展示了最原始质朴之美。

尚书第、世德堂所在的街区是泰宁古城里保存最完好的古街，不但有大片的明清建筑群，还有水渠、水井，都是当年留下的。古城尚保存有9口古井，其中世德堂门口那口古井为崇仁三井之一，井圈上刻着“何恩公”、“万历”、“道光”等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