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60出头，因病医治无效去世，在我感叹人生苦知短，他是否及时行乐过时，表姐说她已参加过众多葬礼，看淡了生死。死亡是谁也无法逃脱的结局。

既然人生的长度有限，那就拓展它的宽度。宽度得靠个人能力支撑，岂是一句话的事，很难。长度大多听天由命，人寿天定嘛。有人活了49岁，有人活了94岁，这就是我参加葬礼时众多的感慨。

昨天傍晚3时，表哥入殓，人不多，三三两两，形不成队伍。我们的下一代是独生之女，一儿一媳一孙成了主角，没有哭声，最热闹的是一条龙敲锣打鼓。我记得我婆婆去时是有亲戚私下跟我说：“你得哭啊， 不哭要落话柄的，散场后这些人背后都会咬你舌根。”

我觉得没有哭声的丧事才更落莫更凄冷。很快就要入殓了，主持揭开死者头上的白布，叫儿子站在头一边（扛头），媳妇站脚一边（扛脚），儿子久久地抚摸着父亲的脸孔，来回摩挲，无声地泪如雨下。观者无不动容。

回家途中表姐说表哥1个月前自个拔掉吸管要走，表嫂不肯，硬要抢救，表姐说其实没有抢救的意义，不能进食靠吸管维持的生命，质量太差，意识又太清醒，这次还是表哥自个拔掉吸管，走得也算干脆。

大概20年前表哥得了鼻癌，治愈了，危及他生命的病由是最近两年，他下咽困难很难进食导致营养不良容易感冒容易得肺炎。表哥的儿子陪表哥多处求医无果，表嫂也难以舍弃表哥，在重症病房一个多月，费用每天几千元。

表姐总结性地说，表哥家庭幸福就是人生的赢家，也无遗憾了，也有孙子了，虽然才3岁，但在我看来，60几岁的人生就这么匆匆收场，不管你愿不愿意，总该有些话要说吧，但是说什么呢？

在我意难平时，表姐跟我说，还记得小表哥吗？走的时候你们都没来，没通知任何人，46岁的年纪，才5个人在场，女儿、亲弟、表妹夫，一对上海亲戚，那才叫草芥人命，当然也可以说是草菅人命，没有一分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