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野味

2025-07-12 12:20:37

        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我,记忆中,连队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的生活水平相差无几,粗粮与细粮掺半的主食,夏季的豆角、茄子和黄瓜,冬季的白菜、土豆和萝卜,偶有肉也是按家庭人口分配。计划经济时代,老妈会做家乡许多特色饭菜,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一年四季,我们在外活动的时间很多,尝遍了家乡附近的野味。

  春天最甘甜的味道,是一把芨芨秆。我的家乡在西北的一处戈壁荒漠上,那里最常见的植被便是梭梭和芨芨草。梭梭可以用来生火做饭,而芨芨秆则是我们儿时春天的最爱。芨芨草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根部可以残留一年甚至几年,春季返青后,生长速度极快,我们从小就知道,芨芨草的嫩茎非常甜。当芨芨草长到五六十厘米还未开花时,我们就用力拔出,品尝根部的甜味。有时拔几根,有时可以拔一大把,边走边大口咀嚼嫩茎,那甜滑脆嫩的滋味,是现在很多饮料都无法企及的。

  夏天最色彩的味道,是一捧野豆豆。距离家乡不远处的戈壁滩上生长着一种带刺的植被,数量不多。每到六月过后,枝条上就长出许多豆豆,有红色和黑色两种,我们把这种植物叫豆豆刺。小心翼翼地把豆豆一颗一颗揪下来,可以直接食用,听说吃多会流鼻血,我们就吃一点,有点酸甜。豆豆水分里带颜色,吃的嘴边都是红色或黑色,这种颜色沾染到衣服上还不容易洗掉。每次吃完,就在附近的水渠里,把嘴巴洗干净才回家。或许是“物以稀为贵”,或许实在没有水果吃,我们常去揪几棵吃。

  秋天最诱人的果味,一定是树上的沙枣。沙枣树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是防风固沙的树种。五月枣花香,十月沙枣甜,尤其是打过霜的沙枣更甜。放学后或周末,我们就去一个叫东地的地方,去摘沙枣。沙枣树上有大刺,很容易刮破衣裤,也挡不住我们爬树摘沙枣,沙枣就成了我们儿时秋季最受欢迎的食品。多数情况下,都是哥哥姐姐爬到树上,找又大又好看的沙枣,摘一口袋才下来。胆小的我,只能拾掉在地上的沙枣,边拾边吃,拾一小口袋也很开心。

  冬天最伤悲的味道,是舔铁上的雪。每年最冷的时候就是元月放寒假,可以冷到零下30,我们做完作业出去玩耍。小孩子好奇心强,无畏无惧的,看着附在长长铁棍上的雪花很好看,又听说冬天的雪也很甜,于是,就有人用舌头舔舐,结果舌头被冻在铁棍上。如果只是黏住一点,瞬间拔开,舌头会疼痛一下,并不碍事。如果覆盖面大,舌头就被死死粘黏住,就很麻烦。无论父母亲如何叮嘱,总有小孩子不长记性,几乎每年都会有小伙伴去舔铁上的雪,而被住。家长一边气呼呼地骂,一边用热水慢慢敷热铁棍,舌头才能安然无恙。千万要记住:如果不小心舌头被铁杆“粘”住了,别急着生拉硬拽,这样可能会受伤,搞得满嘴是血,挺吓人的。

  冬季的风吹着寒冷,春天的风带来了的甜味,年复一年,我们在品尝野味中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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