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

逃难的人，躲在山中坐禅  

写诗的海子，已卧轨自杀

过得太用力的人疯了

活得太愤青的人，也精神失常了

 

只有哪个杀猪的屠夫

仍旧，很得意自己的刀功技术

活得更来劲

 

 蜕变

 

——不再叨唠，佛祖的掌上

也有堕落的僧人

披一件袈裟，躲在开光处

偷窥女子的乳房

人类与物种的进化，又经历一次

冠冕堂皇的演绎

 

 面具

 

戴着面具的诗，从头到尾都在装

名人装过的，伪诗人

接着在装

演戏的人接着在装

可怕的是

屈膝礼跪的

诗混子，诗骗子，接又在装

 

遇见落叶

 

鸟声还绑在树上，夏天逃离的虫鸣

留下三言二语，在煮熟暮色

秋天读懂了落叶

落叶又不擅长置换身份

 

从草木到落叶，并没有像蝴蝶一样

发生悲剧

我想，喊醒那片落叶

把她送到花香之上，而不是躺在

月亮下听禅

 

执念

萎缩的不只是时光，尘世也很疲惫

因了执念，食着人间烟火

提着生命的行李，一路还在走

 

城市面孔，越来越陌生

上下，像一座雕像，左右像一张棋谱

 

活着的，事物，人物

包括感觉已经虚脱的躯体，我不过是

已失去

激情的一个体验者

 

 油灯

据说这盏油灯，被寺庙的

高僧开过光，上面还写着黄道吉日

他想说的话

像挂在深秋的钟声

 

寒露重一些时 晚风会吹碎旧约书

洗去初心的白发，或是

一个旧寺庙

能让敲木鱼的人，与时间重生

 

 归程

 

试图把栅栏，落日，身上的灰尘，当归程

泥巴墙圈住的，不只是乡情

庭院的蝉鸣

仍旧沉沦于白墙黑瓦的屋檐下

 

这些年，我像迷失于异乡的蝉

蝉鸣，或不鸣——拾起挂于旧墙上的钟声

 

一首旧曲，在老巷口循环往复

有人，带着异乡的

潮声和背影归来，有人背着负重行囊而去

 

如昨夜的蝉鸣，旧曲还在，苏轼的一卷流水

安坐于时间，和一树梅香之间

只是我在老屋落下的风寒，一直无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