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4-25 来源：当代中国

本报记者／牧 童

在北京市北五环路北苑桥的东北角，有一座民营医院 —— 北京麦瑞骨科医院。在这家医院宽敞的接诊大厅中，记者看到了吕厚山、王正义、李子荣、李庆泰、蔡伯、屈辉、贡小英、崔永武、王捷等出诊专家的名字。熟悉中国骨科医学界情况的人都知道，他们都具有教授、主任医师的专业职称，其中三人是博士生导师，五人是硕士生导师；这些专家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撑起一个水平不俗的骨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国内任何一家医院，都会成为这家医院的金字招牌。
　　一家民营医院，能聚集起如此多的国内一流骨科专家，缘由何在？

患者权力至上
　　这是一家成立刚满两年的医院。投资人林元楷告诉我，医院的名称源于加拿大的理念：圣洁、真爱、博雅、愉悦。
　　我们曾经用最美好的词汇赞美医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白衣天使、生命守护神等等。林元楷说：“投资就要回报。但是当你投资医院之前一定要深思，如何才能不让资本的属性亵渎医生的职业神圣。”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做了十多年院长的骨科专家吕厚山被聘为麦瑞医院的院长，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专家的医术和医德当得起任何溢美之词，他说：“我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把医院办成老百姓公认的‘好医院’。”
　　投资人和专家从不同的视角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并且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办一家让百姓满意、政府放心、同行认可的医院。
　　中国的民营医院在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步至今的30年中，发展道路并不平坦。究其原因，一是民营医院没有取得与公立医院同等的社会地位，二是投向民营医院的资本没有守住道德底线，二者之间形成了恶性循环。
　　医院是人才密集度和资本密集度高的投资领域。以麦瑞医院为例，不算建设和开办的一次性投入，仅每月的运营费用至少需要两百万元。“基础投资和运营费用主要用于两件事，一是购置设备，二是网罗人才。一流设备和一流人才是办一流医院的硬件基础”，林元楷说。麦瑞医院总建筑面积16000平方米，设计260张床位，门诊、住院、康复环境堪称国内一流。大型检查、治疗、康复、检验设备全部从GE等著名厂家采购，硬件已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只要肯投钱就能买到好的设备，但钱未必能解决人才问题。麦瑞医院与专家们相互吸引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共同信奉“患者权力至上”的价值观。麦瑞医院设置了关节中心、脊柱中心、康复医学中心、医学影像中心、骨肿瘤科、疼痛科、骨质疏松科、运动医学科等十多个专业科室，每个科室都由国内著名的专家做学术带头人，具备诊治疑难病症和实施大型骨科手术的能力。在吕厚山、王正义等专家的诊治现场，记者目睹了专家与病人谈笑如家人的感人情景，亲眼看到吕厚山拿着关节模型，为患者深入浅出地讲解病理、病情和治疗措施，一直讲了一个多小时。这样的情景在公立医院中是鲜见的。
　　麦瑞医院至今没有取得医保定点医院的资格，但他们的收费标准始终与公立三甲医院一致。林元楷无法理解麦瑞被排斥在“医保定点”之外的现实，这对医院的经营无疑是巨大压力。他说：“我们无法改变环境，却能够不断完善自己。”两年来，他们坚持办院理念不变、治疗质量不降、收费标准不升，慕名而来的骨病患者越来越多，医院的经营状况也越来越好，“麦瑞对发展前景充满信心”，林元楷说。

JCI：一种国人尚不熟悉的医院管理模式
　　JCI的核心理念是以病人为中心，建立相应的政策、制度和流程，以鼓励持续不断的改进质量并适应当地的文化，最大限度地实现可能达到的标准。JCI标准是全世界公认的医疗服务标准，代表了医院服务和医院管理的最高水平，也是世界卫生组织认可的认证模式。
　　JCI关注的核心是医院的制度建设、医疗流程、质量的持续改进和医疗安全，共设计了368个标准（其中200个核心标准，168个非核心标准），每个标准之中都包含若干项衡量要素，总共1033小项。它要求医院的管理制度要建立在标准之上，鼓励医院在持续不断地改进中实现更高的目标。截至2012年7月，中国共有14家医疗机构通过JCI认证，其中公立医院只有3家。
　　从2012年开始，麦瑞医院进入申请JCI标准认定的行列，开始了挑战自我的艰辛路程。
　　首先是根据JCI的规范要求制定标准。这些标准小到医护人员要使用洗液而不能共用肥皂洗手、劝阻病人不要在医院吸烟并告诉他熄灭烟头的正确方法、护士不要做清洁工作而应该交由护工去做等，大到医院的总体战略规划、保证患者的权利和安全、医生的权限界定等。尽管JCI质量标准为国际统一标准，但考虑到不同的国情，所以对大部分标准只提供了应遵循的框架，而将建立质量目标与指标的工作留给了医院。这就意味着制定标准本身就是一项建立全面质量管理规范，并以此作为医院职业行为刚性约束的系统工程。在分管副院长李维富领衔的团队和全院医护人员的持续努力下，他们已经基本完成JCI标准的制定。
　　其次，与制定标准同步进行全员培训。JCI强调了一种与中国公立医院传统理念大相径庭的管理原则，如果说“一切为病人着想”是传统体制下的道德约束，在JCI中则成为制度约束，前者是弹性的，后者是刚性的。麦瑞医院的骨干人员多来自公立医院，对于他们来说，进入JCI系统是职业环境的巨大改变。在近一年的培训中，他们接受了JCI的理念和职业原则，观念和行为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在麦瑞医院，没有医生居高临下、患者陪着笑脸的情况，没有排队挂号、排队交款、排队领药的繁琐，没有导医小姐过分殷勤的建议，没有大处方和过度检查、过度治疗，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平和的微笑，这是所有来到麦瑞医院的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的。
　　再次，根据JCI标准配置医疗资源。对于骨科病人，术后康复尤为重要。麦瑞医院的康复区宽敞，采光良好，全部康复设备都是国际一流水平。为了提高患者康复水平，医院请回了在美国华盛顿康复医院工作研究了20多年的王捷教授。在他的主持下，康复中心应用国际先进的非手术治疗技术和术后康复训练方案，对患者实施“精确功能评价”和“阶梯式康复”，收到了很好效果。
　　到今天，麦瑞医院还没有完成JCI的认证。“重要的在于，在制定和贯彻JCI的过程中，麦瑞医院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不断趋近于我们期待的目标”，吕厚山说。对于数量仍在增加的中国民营医院，麦瑞医院的实践证明，在人均医疗资源仍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中国，民营医院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关键在于民营医院自身要积淀实力，端正形象，取得社会的认可。

行进在中国公益事业的行列中
　　麦瑞医院制定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公益行动计划，包括1＋20牵手公益活动、面向全国的乡村医生免费培训、中级或以上职称的骨科医生免费培训、单个病人救助、突发性自然灾害援助和社区健康教育六项内容，预算总投入2000万元。
　　黄成义，身高2.16米的巨人，姚明的昔日队友，一个让中国篮球界心痛的名字。在2003年的一次比赛中腰部严重受伤，随后的手术没有成功，从此成为“轮椅人”。黄成义的父亲早年去世，一直靠母亲捡废品维持母子俩的生活。2012年3月，麦瑞医院将黄成义母子接到医院，提供免费康复治疗。黄成义伤病情况很复杂：腰部运动损伤，部分肌肉萎缩引起了下肢功能障碍，双侧跟腱挛缩，因为生长激素较高，导致代谢快引发血糖高。医院集中骨内科、康复科、麻醉科、检验科、医务部、护理部的多名专家反复分析病情，最终确定了以康复训练为主、其他治疗为辅的整体治疗方案。97天后，黄成义丢掉轮椅和双拐，牵着母亲的手，在医护人员的祝福声中走出了麦瑞医院。
　　郭萍，运动健将，9岁起跟随王德显训练，曾获1998年日本国际马拉松赛亚军。因训练不科学导致足部严重畸形，从2001年开始退役治疗，直至2012年12月，伤病没有治好的郭萍陷入生活窘境，被迫出售奖牌。麦瑞医院决定免费为郭萍治疗，由足踝专家王正义主刀成功地为她做了两次手术。目前，郭萍仍在麦瑞医院进行康复治疗，王正义告诉记者，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类似黄成义、郭萍这样的感人事例，还有由吕厚山教授主刀的贵州流浪残疾歌手刘厚鹏的“双髋置换术”、王正义教授主刀的“连腿女孩”杨晓娟的“松减脚趾术”等，麦瑞医院不但免除了他们的全部治疗费用，还提供免费食宿。
　　2012年，麦瑞医院和甘肃肃南裕固族自治县人民医院联合成立的关节病临床协作基地挂牌，这是麦瑞医院实施“1＋20牵手公益活动”帮扶的第一家基层医院。他们计划三年内成立20家这样的协作基地，为提高基层医院的骨科水平进行全方位帮扶。麦瑞医院每个月都要组织各种形式的讲座、培训，免费为乡村医生、基层医院骨科医生做现代实用骨科技术培训。其中针对乡村医生的培训每两个月一期，每期15天，食宿费用也全部由麦瑞医院承担。
　　这些年来，民营医院参与社会公益事业的案例并不鲜见，虽也有真情投入，但更多的是选择引人注意的时间和地点义诊、宣传健康知识，甚至把参与公益事业作为一种营销手段。“麦瑞医院也需要宣传，患者口碑就是最好的宣传渠道。做公益既是履行社会义务，也是推动社会和谐进步的务实行动，民营医院应该和社会共同担当，共同成长。环境好了，受益的是大家，也包括麦瑞医院”，林元楷说。
　　前不久，北京医师协会决定将刚刚成立的北京骨关节病专家会诊中心设在麦瑞医院。中心汇集了北京市30多家三甲医院的几十位骨科专家，北京医师协会常务副会长吕鹏认为，会诊中心将为京城高水平骨科专家搭建起学习交流的平台，为患者享受更高层次诊疗服务提供一条便捷高效的通道。
　　将一个权威的医疗机构设在一家民营医院，这是首都骨科界对麦瑞医院的认可，也是改变北京民营医院发展环境的积极信号。荣誉同时也是责任，林元楷、吕厚山都认为：麦瑞医院唯有谨言笃行，苦练内功，才能不负患者和同行的期待。